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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梦珠莞尔：“本来我想自己去的，但我现在是个哑巴。”
村里的集市都开得早，因为村民们卖完东西后还要回家忙活自己的家务事，大多是天刚亮就开市了。
阿婆的房子距离集市还挺远，所以天不亮就得出发。
柏谕：“嗯。”
应梦珠又觉得有点好笑。
她竟然要带堂堂柏先生去卖菜。
应梦珠穿了件外套，让柏谕去跟阿婆说这件事，从阿婆那里得到了价格表，应梦珠查看了今天要卖的东西。
都是自家种的蔬菜和水果，茄子豆角番茄苋菜潺菜什么的，还有一些芒果柠檬番石榴。
东西还挺多，应梦珠本想分成两份，柏谕却单手就把背篓拎起来了，淡声道：“你走前面。”
应梦珠有点担忧：“你的手臂……”
“没事。”柏谕说：“已经好很多了。”
两人打着手电，趁着夜色出门了。
晨风微冷，弯月临空，枝头犹挂露水，小路并不好走，应梦珠时不时就要回头查看一下柏谕的情况，结果这人拎着一堆东西反而比她走得还要稳当。
他们谁也没说话，沉默地从清冷月色走入微熹晨光，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的金光透过厚重云层，将海面都染成金色，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应梦珠驻足看着这瑰丽一幕，眼睛里全是朝晖璀璨的光点。忽然一只手落在她发间，应梦珠一怔，转过头。
柏谕说：“沾上了东西。”
他摊开手，是一朵不知名的野花。
应梦珠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出差回来，在楼下叫她，她因为天气冷而十分倦懒，拖拖拉拉不愿意出门，到了门口，打开后备箱，看见里面全是鲜妍的花。
也是同样娇嫩的粉色。
应梦珠接过那朵花，慢慢攥紧在手心。
那时候随着花一起送给她的小机器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地。
她松开手，花被风吹走，落下山坡。
也会像这朵花似的，如同敝履么。
应梦珠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我们快走吧，不然到了人家都散市了。”
柏谕看着她被太阳染成金色的背影，慢慢跟上去。
村上的集市也不算很热闹，大部分年轻人都出门务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好在他们东西好，价格也便宜，还有人可怜应梦珠是个哑巴，不用吆喝也很快卖得差不多了。应梦珠数好钱，妥帖地收好，对柏谕说：“我想吃根冰棍。”
柏谕：“等之后我给阿婆补上。”
这就是让她买的意思。
“你要吃吗？”
柏谕：“不用。”
应梦珠去拿了根冰棍，很便宜的东西，但她和柏谕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再一次久违地体会到了幸福的滋味。
她甚至想。
就藏在这里，一生一世，直到他们死去，那样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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