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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军……”她舌头打结，“我只是路过……我、我捡柴火……”
墨沾青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问她为什么偷听。只是目光在她惨白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便转身，朝着营地中心走去。
苏朝朝看着墨沾青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挺拔背影，她一咬牙，捡起地上那几根可怜的柴火，小跑着跟了上去。
“将军，”她带着刻意的讨好和不怕死的试探，“那个我就是好奇，您看公主殿下她好像不是很领您的情？您为啥还这么……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呢？”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得想把自己舌头咬掉。
前面的人脚步倏地顿住。
墨沾青侧过半边脸，林间篝火跳跃的光远远映过来，显得他那双深灰色眼眸，在阴影中幽暗得如同两口深井，直直地钉在了她脸上。
苏朝朝浑身汗毛倒竖，血液都凉了半截。
她立刻挤出最怂最讨好、几乎要哭出来的笑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飞快地做了个“我闭嘴，我错了”的乞求动作，抱着柴火又往后缩了半步。
墨沾青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步伐未变。
苏朝朝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拍了拍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再次跟上。
沉默了几分钟，眼瞅着离营地中心越来越近，错过这个独处的机会，下次更难开口。
任务！雷劈！金币！啊！！！
她豁出去了，快走两步，这次选择了一个看似更忧心忡忡、为主分忧的角度，声音压得更低：
“墨将军……其实小的心里一直憋着个疑问。
您说……公主殿下之前，明明那么不待见玉将军，都狠心把他卖到黑市那种地方了，怎么转头又亲自去救呢？现在还不顾危险，非要来这鬼森林找什么雪骨参。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小的愚钝，实在想不明白，总觉得……怪怪的，公主是不是在憋着什么大招好置玉将军于死地？”
这个问题，其实墨沾青也怀疑过。
沈清辞对玉凌霄态度的转变，确实太突兀。
但此刻被这个身份低微、行为诡异的小杂役直接点破，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声音带着清晰的警告：
“公主殿下行事，岂容你一个低等雄性妄加议论！”
低等雄性？！
苏朝朝脑子宕了一下，“你有病啊？眼睛不好使啊？”
她是瘦小干瘪，是个没有抚慰术的雌性，但也没必要说她是雄性啊。
果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灰狼！
墨沾青周身的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降低，他立马按住剑柄。
苏朝朝脸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她想起了黑市地牢里，墨沾青如何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如何一剑就削飞了黑市老板的脑袋。
那干脆利落的残忍和冷酷，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只剩下最原始的、冻彻骨髓的恐惧。
“噗通！”
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抱着墨沾青的腿，“将军饶命啊！”
她声音抖得变了调，眼泪说飚就飚，“我错了！是我嘴贱！是我没素质！但我绝对绝对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我就是一时激动，胡言乱语！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蝼蚁一般见识！”
她急中生智，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将军！您想想，我们现在在迷雾森林啊！这里到处都是魔兽，嗅觉灵敏得很！你杀了我就会有血腥味！血腥味会引来它们的！您要杀我，也得等出了森林，或者……或者让我死在跟魔兽战斗的战场上，也算有点用处不是？现在就杀我，脏了您的手，还可能惹来麻烦，不值当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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