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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他肯定是还想说什么，等了半天他却再无言语，反而轻轻坐在她床头，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脸颊上，大拇指一寸一寸地抚摸她脸上的皮肤，弄得她痒痒的，终于忍不住，假装刚醒来似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又进来了？”常青青声音只是略带惊讶，随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将薄被拉到心口处捂着，随即皱了皱眉，“你又喝酒了？”
凌曌的手落空，便就势垂落在床上，他轻捻拇指和食指，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她脸上细腻的触感。
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黑双眸深深地望着她，窗外的微光在里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那双眼太过深邃，常青青看不明白。
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败下阵来，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恭喜你达成所愿！”长时间的沉默后，常青青终于淡淡开口，声音里有一丝艰涩。
“呵！”凌曌微怔，随即轻哼一声，像是苦笑又像是嘲讽，“恭喜？”
常青青点头：“是的，恭喜！”
凌曌突然站起来，常青青吓了一跳，却见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朦胧的夜色，目光幽远。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儿喜？”他的声音幽幽传来，竟让常青青感觉那么不真实。
她微微讶异，但是想到中午的时候听到他在梁冰玉房间说的那些话，心里又微微了然。
侧头静静地看着他的侧影，她沉默着。
窗外的微光打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朦朦胧胧的，少了平素的冷肃硬朗，变得柔和了不少，像磨去了棱角的石头。但是他此刻看起来又是清冷孤寂的，笼罩着让人心疼的忧伤。
她的心便突然一疼，就像有人在心尖儿上轻轻地扎了一下。她微微别过头，不让自己再看他。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睡觉了。”她淡淡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
凌曌身形一顿，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我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他像是喃喃自语般地问道，完全不理会她的逐客令。
常青青心中却又是倏地一紧，张了张嘴，却感觉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来。
凌曌也没打算得到她的回应，继续往下说道：“我一早就发誓要将凌氏抢过来，而不是让他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我去继承，尤其是凌氏还有一多半是我妈和她娘家的。
从我妈出事之后，我就开始慢慢策划布局。我在外人眼里是二世祖，是怪癖男，是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哥儿，可那只是我的伪装。
我秘密地安插人手进了凌氏，将凌氏的一切渐渐掌握在我手中，我暗地里接触银行高管和政府官员，我跟黑道的人打交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可是你知道吗？以往看到他气得不成样子，我的心里会很爽，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可是今天，看到他跟我如出一辙的仇恨的目光，我竟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把他打败了又怎么样？把凌氏抢过来又怎么样？我感觉我还是没有得到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呵呵！”
凌曌一口气说了很多，常青青只是静静地听着。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她盯着他悲伤的侧影，忽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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