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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杳脸麻了，被夜风一吹，又冷又僵。
众人沉默，又恍然大悟。“难怪……这样就说得通了。”
陆清尘扶额坐下，“今日将大家叫来这里，便是想商议如何妥善处理此事。长星定不愿我们知晓此事，若是贸然挑明，她羞愧难当，恐会做出过激之事。况且，”
他看向宁杳，“我原本不想告知你，但若瞒着你，日后得知真相，伤心倒是其次，只怕有损道心。思来想去，还是把你叫了来。”
宁杳垂下眼，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神色莫辨。
诸位峰主缓过劲来，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出主意。
“不如咱们盯紧长星，不让她再接近宁杳。日子久了，她自然就明白过来了。”
“或可调换宁杳的居所，暂避风头。”
千蕴峰峰主突然道：“不如……替长星找个道侣？”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我看可行，找个人拴住她，也好断了念想。”
“邬师兄当初不正是和道侣双修，才升上元婴的？兴许他们家就流行双修一道，给长星寻个道侣再好不过。”
宁杳忽低声开口：“师尊，查无实据，这般妄议师姐……是否太过？”
陆清尘目光微暖，“宁杳，你心地良善，为师自是明白。但此事关乎你二人道途，不可大意。”他顿了顿，“不过道侣一事还是不妥，修仙之道贵在随心，强求反伤本源。”
众人又连忙称是，七嘴八舌地论了好一会儿。
最后决定，长星双修不是为了提升修为吗？那就从根本上解决，他们几个峰主轮流为她讲道传法，助她突破瓶颈。如此循循善诱，既不失道统尊严，亦可化解执念于无。
妙哉，妙哉！
陆清尘拊掌称好，为几位峰主排了班，自明日起，玉阳峰先，三日后由千蕴峰继之，依次轮转，一月为一周期。
了却一桩大事，陆清尘心情极好，亲自送众人离开，又嘱咐道：“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众人应下，各自散去。
……
宁杳并未回居所，而是来到长星院外，站在那块石碑面前。
月光落在肩头，像一层薄霜。
他盯着“求索”二字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轻触冰凉的碑面。
师姐，你在求索什么呢？
大道吗？
他屈起食指叩在碑上，指节与石面相碰，发出极轻一声响。
他有些愉悦地眯起眼，难怪会一开始接近我，对我好。
原来是想与我双修。
多么纯粹，多么简单。
而不像以前那些人，要他的命或者想做别的什么。
师姐，只是为了和他双修。
这样想着，心里竟泛起一丝暖意，暖得他指尖发烫。
他勾了勾唇角，收回手，踩着月光往回走，衣袖拂过草尖，露水沾湿了鞋。
回到院落时，他在门口停下。
一只青色药瓶静静立着，釉色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宁杳蹲下身，动作轻悄，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瓷瓶被置于石阶正中央，其下压着素笺，墨迹清峻：
每日两次，外敷内服皆宜。
良久，他忽而笑了。
他决定，陪师姐求索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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