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延凝神望着窗外的竹林,风吹过莎莎作响,孔章熙燃起小炉,熬煮清茶,没多久茶香四溢,茶香扑鼻,宁延回头之时,面前已经摆上了一杯热茶。
孔章熙盘膝而坐,抿了一口茶水,“宁公子这个时候回到殷都绝非明智之举,逼宫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若不这么做,我大哥和那些牺牲的将士就白死了。”宁延叹气道,昂首看向孔章熙,“孔先生,你说我们宁家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我有些找不到方向了。”
孔章熙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着窗外的竹林说道,“宁公子,你说窗外的竹子长这么高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变成身后的竹屋和桌上的茶具吗?”
宁延缄口不言,现在的他脑子乱的就像一团浆糊。
“竹林参天而起,不怕风吹日晒,四季常青;他们渴望蓝天碧野,所以不断向上生长,宁公子,宁家也有自己渴求之物,所以才能一直顽强的顶着风吹雨淋,走到今天,至于你们宁家渴求之物是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清楚。”孔章熙沉声说道。
宁延捧着热茶看着窗外的竹林,“是一个忠字!”
孔章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公子如今是不是对这个字产生怀疑了?”
“我开始怀疑我自己了,我有些看不清我了,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坚持这个字还有什么用,甚至不知道宁家的未来到底什么样,在大奉,宁家还能存活多久,会不会是下一个公孙家或者秦家。”宁延迷茫的叹息道。
“行大道,问本心,行走落花,坐看秋叶,世道纷杂,太多人都被权利和名誉蒙蔽了内心,能清楚的坚持自己本心的人很少很少,就好像有条大道通往功成名就,可是在这条路上有太多的岔路口,或金钱,或名利,或地位,世人大多贪婪,从而迷失在这些虚无之中,能走到最后的人很少很少。”孔章熙耐心的说道。
“可我也只是普通人,一开始的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家里人平平安安,可到最后我发现,当善良的外衣没有盔甲包裹时,等待他的只会是无情的屠刀;现在的我想变成他们想要我成为的那样,一个奸臣,佞臣,目无王法的枭雄,谋朝篡位的野心家!”宁延双拳紧握,缓缓说道,“夫子,我的本心已经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