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在风暴中寸寸崩解,却仍艰难地抬手结印。
有青色剑意自他眉心迸射,在混沌中劈开条蜿蜒小径。
小径尽头是座琉璃亭,亭中石案上摆着对未完成的桃木偶。
男偶腰间别着玉尺,女偶发间簪着半截弑神枪。
";你三魂未稳那年,我尝试用傀儡术寄托思念。";
虚影的声音混在风雷中几不可闻,
";但秽气侵染了每一道刻痕,最终只得将傀儡封入......";
飓风吞没了后半句话语。
林浔发狂般冲向琉璃亭,却被时空乱流割破袖袍。
他看见自己鲜血坠地凝成金砂,砂砾中浮现出更多被封印的往事:
林宇在傀儡即将成型的刹那呕血收刀,后土抱着傀儡残躯彻夜枯坐,而那些沾染秽气的桃木碎屑,最终都被炼成了林浔腕间的青铜铃。
亭中突然响起清越铃音。林浔腕间的法器自动飞向石案,与那对傀儡产生玄妙共鸣。
有温暖手掌突然按住他肩膀,这次传来的触感带着真实血肉的温度。
";看仔细,这才是弑神枪真正的模样。";
林浔猛然回头,望见虚影手中握着杆缠绕金纹的长枪。
枪尖挑着的不是亡魂,而是段晶莹剔透的因果线。
线这头系着他脊背上的都天神煞阵,那头没入林宇心口的婚契烙印。
";当年你母亲刺入你体内的,从来不是杀戮之器。";
虚影抖腕震散枪身煞气,露出内里流动的淡金色灵液,
";这是用我半颗道果炼化的引魂灯,灯油是你出生时的啼哭。";
星砂随着他的话语重组成产房景象。
后土分娩时的血水凝成护体阵图,林宇隔着轮回裂隙投下的本命精血化作心灯,而连接两人的婚契线,正紧紧缠绕在婴孩藕节般的手腕上。
林浔颤抖着触碰那段因果线,指尖传来的剧痛中混着陌生又熟悉的灵气。
他看见自己每次魔气暴走时,婚契线都会从虚空汲取金光;
每次后土剜心镇压心魔时,林宇的虚影都在轮回塔内承受双倍痛楚。
往生河突然逆流,将两人卷入漩涡中心。
林浔在激流中望见更多交错的光影:
学步时绊倒的淤青被星砂悄悄治愈,修炼走火入魔时有心灯在灵台护持,就连被十殿阎罗畏惧的魔神法相,也在每个满月之夜被婚契线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