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有一些无可奈何的事……事到如今,他似乎也并未完成他对这位黑发朋友的承诺。
只要二人通力合作的话,一切艰难似乎都可以铲除,甚至一些遥不可及的奢望,也可以被宽裕地实现……
但副本是没有组队功能的。
无法选择一定想要相逢的旧友、亦无法避免难以应付的歹人。
一往无前的安德烈啊,在他身前,没有一个可以拦住他步伐的仇敌,哪怕是可怖的诡异,亦只能被钢铁碾压作可笑的齑粉,所以要打败这屹立不倒的雕塑,唯一的方法便是自身后,去利用他的信任、去窃取他本就会张开手掌分享予他人之物。
若是身后“同志”想要,他便连自己仅剩的一点也慷慨赠予,正如这个同志称呼本身……也被他慷慨地赋予了太多太多人一样。
“我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一次任务……”
皑皑的白雾似乎不再那么冷了。
身体堵塞的痛苦变得淡薄,安德烈望着头顶飘落的白雾,呼出声音:
“一群年轻人被黑帮劫持……我,奉命突入现场……击毙对方首领……解放人质……”
话语突然停了。
这并非冻僵的喉咙已无法将话语说出口,而是,那似乎已被冰冷塑成一座雕像的人微微垂下了眸,主动陷入了一片死寂。
半晌,有些干涩的话语才像雪一样落出:
“那次任务以后,我……低沉了很久,要不是索菲亚……我也许还会低沉更久,我……也许从来不是一个坚定的人,真是奇怪,这些人居然……会让我变成钢铁……”
想着这一点,安德烈几乎是有些戏谑地抬了抬手,想拍拍尚附着着金属颜色的胸膛,但他却感不到自己的手臂,甚至感不到自己其他一切躯体。
当他用尽全力挪动胳膊时,耳畔传来的是一阵撕扯的声音,血、空气中的冰渣、汗水……混合起来的粘着剂,将不成器的“纱布”与胸口紧紧相连,堵塞了伤口,让他能再多一份虚假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