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欲在此处渡江,可有规价?”
然而,坐在岸边马扎上的船家公,施施然地朝沈暮白及后方下马的众人抱了抱拳,却不躬身,他只道。
“列位是贵客没错,可今日渡不得。“
这一下让沈暮白黑了脸。此时此刻,长媛江平平风平浪静,除了头顶稍许多云,其他皆好。
“怎么就渡不得了?!”
她直觉这船家有其他打算,估摸着是没看到好处。
船家公气定神闲地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来来往往的渡客,他看得多了。
“江面已起了漩心,水兽潜伏,船行若断线纸鸢,怕是要出事的。”
话音未落,沈暮白眸光稍凝,之前的猜测证实了五六分。这私渡就是修家的钱袋子,能渡不能渡全凭一张嘴。这船家公莫不是又是修家的什么亲亲戚戚,在此处看人下菜。
陈曦被侍卫长陆宁安和赵允磊从马车上抬下,他此刻指尖轻叩扶手,神色淡然如风中白衣,语气温雅道。
“如此江情,舟子怕是每日得歇上七八回?”
船家公嘿嘿一笑,一边上下打量这位衣着不凡的少年,一边拱手道。
“公子说笑,往日里渡是能渡的,只近日这怪事来得凶猛,莫怪小老儿不敢冒险。您一行人气势不凡,真若有闪失,小老儿哪担得起?”
他在陈曦一身玄袍上停驻良久。随行侍卫们早已暗中按剑。陈曦却低低一笑,从袖中缓缓拈出一锭钱袋,递予船家公掌心,声音不急不缓。
“我等有要事在身,烦请船家公行个方便。”
钱袋一入手,那船家公目光即亮,暗忖着还算懂点规矩,却未当场收入袖中,反作推辞之状,语气比方才略缓。
“哎呀,公子好意,我心领。只是规矩在前,这金元宝我可不敢收。江上之事非我一人说了算,万一出事……”
陈曦莞尔一笑,内心自是嘲弄无比,面上却礼貌客气。自己根本没有说过钱袋里有甚,不过让侍卫长赵允磊提前放了些银钱,这船家公怎的就指鹿为马,认定是金元宝呢?看来,这船家公素日里的“胃口”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