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张了张嘴,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道说 。
“王爷无需多言,您心中的千言万语,皆在我心间。”
“夫人还等着臣回去吃饭,先行告辞。”
顾浔亲自将陈子铭送到了门外,看着马车慢慢消失在暮色之中。
说实话,他不想等的,他希望明日整个朝野便开始巨震。
只不过低头看着手中的请柬,七月初八,他只能缓缓合上,叹了一口气。
按照陈子铭思路来,登上几日,达到的效果无疑是最佳的。
可他不想陈子铭以身入局,陷入这汪浑水之中。
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请柬,呢喃自语道:
“陈公呀陈公,你这一封请柬,当真是让人无计可施呐。”
一封简简单单的请柬,让燥热的淋了一阵 沁人心脾的 凉雨,所有人都按耐住了躁动的心。
整个长安,去除二圣之外,恐怕再无一人能有如此情面。
不论是陈家臣,还是顾家臣,亦或者 是墙头草,都得敬重三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夜色下的长安城,更显繁华。
坐在马车内的丁瀚文看着锦衣玉食的长安百姓,心中却是越发凄凉。
天子脚下,国泰民安。
可长安城外呢,所有的繁华都是虚假的。
百姓在门阀士族的压榨下,已经民不聊生。
可惜朝中官员,天下读书人,都在称赞盛世。
是他们真的一点 良心都没有吗?
不是,只是他们未曾真正踏足过田间地头。
每次巡查见到的,都是地方官员和门阀想让他们看见的。
天下良田,十之八九握在不足一成的人手中。
他们良田能自己长出粮食,府库里的钱能生钱。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百姓不够勤劳吗,庄稼收成不好吗?
都不是。
真正的原因是这些田不是他们的,种出来的粮食也只有十之一二是他们的。
高门里的粮食堆的发霉腐烂,一墙之外的百姓易子而食。
何等之讽刺。
不知何时,丁瀚文已经泪流满面,不由想起了合台县的那锅‘羔羊肉’。
那哪里是羔羊肉,分明就是三岁孩童的肉。
“丁大人,秦王府到了。”
回过神来的丁瀚文急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起身下车。
他方才走出马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梁宽一脸笑意上前道:
“秦王已经恭候多时,丁大人,请。”
丁瀚文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顾浔算准自己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