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苟言笑陈子铭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陛下,你权当微臣想谋一个万世盛名。”
“不然将来陈家覆灭,说不得微臣于心不忍,做出不利朝廷之事,届时只会留下徇私枉法的骂名。”
“何必将来为难陛下,为难自己呢?”
说罢,就连早朝都不用跪拜的陈子铭跪倒在地,用祈求的语气道:
“恳请陛下赐微臣一死。”
顾承低头看着跪拜在陈子铭,不自觉红了眼眶。
二人不仅是君臣关系,更是发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从出生到现在,分开时间最长的,恐怕就是陈子铭南下儒学宫求学的那段时间了吧。
年少时的顾邺侠义心肠,向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故而经常惹是生非 ,而陈子铭便在后面帮忙擦屁股。
甚至好几次替顾邺背锅,被太学宫先生责罚。
顾邺仰头,张了张嘴,强忍不让泪水滚落。
他来到案前,推倒小山似的奏章,握笔的手都在颤抖。
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落笔。
密诏已成,差的只是盖上玉玺。
魏公公将玉玺递到顾邺面前,顾邺迟疑了片刻,方才接过玉玺。
这一盖,无异于提刀砍下陈子铭的脑袋。
他抬头看向陈子铭,陈子铭只是微微一笑。
啪嗒。
印章 盖在了密诏之上,顾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拿去吧。”
魏公公将密诏送到陈子铭面前,陈子铭接过密诏,叩拜道:
“多谢陛下成全。”
离开皇宫后,陈子铭将密诏给了丁瀚文,让其转交给刑部尚书洛宗虚。
“切记,就说这是陛下秘密给你的。”
丁瀚文心中已经猜到些许东西,想要张口问,却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陈子铭知道丁瀚文想要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我皆知道,天下百姓苦难,皆源于门阀士族。”
“这些毒瘤,光靠打压是除不尽的,唯有推倒重来。”
“若是你站在我的角度,也会这般做的。”
丁瀚文无力辩解,说到底,他与陈子铭是一路人。
若是自己之死能换天下百姓安平,他也会毫不犹豫。
养心殿。
“圣后,陛下的密诏已经到了洛宗虚手中。”
陈姝看向慕容熙,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