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个瞬间,这两个人却已经泪如雨下——张正歧死了。
硬着心肠朝被围在中间的张正歧按了下快门,卫燃还没来得及放下相机,他们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砸墙声。
“王福,王贵。”赵景荣叹了口气,“你们该走了,有人来接你们了。”
“走!”
王福最后看了眼咽气的张正歧,咬着牙,拉着他的弟弟王贵第一个离开了这间厢房。
“卫燃,你...你送正歧和小五走吧。”
张泰川也跟着说道,“送去棺材铺,顺便...顺便给大洋马买一口好棺材吧。”
“好”卫燃点点头,伸手就要抱起张正歧。
“再...再等下”
张泰川出言拦住了卫燃,随后却快步离开了厢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死了,是吗?”在这沉默中,平野葵用日语问道,她的声调出乎预料的平静。
“是啊,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在卫燃的叹息中,平野葵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张正歧的胸口,小心翼翼的哭泣着,明明这个华夏男人至死都没看过她一眼。
片刻之后张泰川走了回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装有油彩的瓷碟。
“正歧从小就喜欢过五关里的关二爷”
张泰川一边说着,一边将朱红的油彩一点点的抹在了张正歧略显苍白的脸上。
“就让他扮一回关二爷吧”
张泰川自言自语的说道,“过五关,斩六将,关二爷,关二爷保佑这苦命的孩子吧。”
话说到这里,张泰川也帮着张正歧画好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张脸谱,大红色的脸谱。
“当啷”
张泰川将那瓷碟随手丢到桌子上,随后将手伸进张正岐的领口,从里面拽出来一根皮绳子。
这根本皮绳子上,穿着一个只有大拇指大小的八边木头印戳,这印戳周身并没有任何的雕刻或者镶嵌,只是在中间腰线的位置打了个眼儿用来穿那条皮绳子。
因为离着够近,卫燃得以注意到,这印戳的两头儿似乎都雕刻什么。
只不过,还不等他看清,张泰川却把这印戳递给了平野葵。
“这是铭乡戏剧团的印章”张泰川指了指张正歧,“他本来是这个戏剧团定下的继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