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窗纱漫进卧房时,初昕是被一缕清冽的草木香唤醒的。
她睫毛颤了颤,睁眼便撞进东华含笑的眼眸里。他不知醒了多久,指尖正轻轻拂过她发间那朵夜兰,花瓣上还沾着点晨露的湿意,香气混着他身上的气息,比夜里更清润些。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像浸了晨露的玉石,“再赖会儿,石榴花要等日头稍高些才好看。”
初昕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衣襟,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昨夜睡得沉,竟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整个人都窝在他臂弯里,裙裾缠上了他的衣摆,像两株缠在一起的藤蔓。
她抬手想理理微乱的鬓发,却被他握住手腕。他的掌心温温的,指尖摩挲过她的腕骨,目光落在她仍泛着淡粉的耳廓上,喉间低笑出声:“夫人耳尖的红,倒比夜兰更艳些。”
初昕猛地抽回手,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瞪他。他却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声音压得极低:“昨夜是谁说‘夫君也一起歇息’?是谁把脸埋在我衣襟上不肯抬头?”
“我没有!”她慌忙反驳,脸颊却烫得厉害,连带着声音都发飘。
东华低低地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像羽毛拂过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