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破虏看着程亦说道:
“都护对你我二人交代的诸多事宜,不就是在告诉我们要守望相助吗?
都护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如果发现了更好的战机,都护不把我们用到死是不会罢休的。”
程亦闻言苦笑一声道:
“是啊,论到心如铁石,都护才是我平生仅见之人啊……”
章破虏指着桌上空空如也的陶制水罐,说道:
“与其考虑都护何时来援,不如先考虑考虑粮食淡水的存量。
城中本来有粮草一月有余,又从民房中得粮食计有百石,加之城中截留胡商牛羊马驼百头,三个月粮草不缺。
你麾下三千五百骑一人三马,进城后,再杀军中弱马充做粮草,支撑两月有余也不是难事。
倒是淡水,敌军围城前,我曾在城中水井与城外湖中取水储存,共蓄水计有十五日用。但存水仅剩三日,水井每日打水也不过只能供给城内士卒青壮平日的三成不到。
另外天气渐冷,柴火不足,已经开始拆除草房木房,用以劈柴造饭。士卒取暖。”
程亦抬头看看章破虏,说道:
“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你是早就算准了都护不会按时来了啊。”
章破虏不置可否,只是说道:
“昨日随军医正差人来报,正卒辅兵伤者逾千人,能活的不足四成。我算了算,我右虞侯军已折损两千余人。”
程亦看了一眼章破虏,也说道:
“好在他们的攻城器械损耗巨大,加之我带来的三千五百人,料想他们要再来一次,怕是不那么容易凑足木料了。”
章破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盯着舆图沉默了一会后,章破虏站了起来,对程亦说道:
“走吧,去伤兵营看看。”
程亦点头,两人走出大帐,已有亲兵牵来战马,两人翻身上马,便驱动战马慢慢朝伤兵营走去。
…………
此时城外草原联军北大营中,一场军议也正朝着失控的方向转变。
汗帐中,盘着腿坐在狼皮毛毯上的突尔赤,对即将打起来的处木昆律与盘陀两部可汗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身边作为宾客参加军议的裴姓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