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的薄荷清香在空气中弥散,涂完后,容允岺坐在床沿,借着月光细细描摹方沉甯的睡颜。
夜风拂过纱帘,将她的发丝吹到他手背上,痒痒的,像蝴蝶停驻。
替她掖好被角时,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这段时间实验室的量子计算项目进入关键阶段,他不得不连续三周泡在研究所,连她发来的消息都只能匆匆回复。
他想起今早李秘书发来的日程表,方沉甯这周连续四天工作到凌晨,今天这场宴会前还开了三个跨国会议。
现在看着她眼下的淡青色阴影,心头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将空调调高两度,他对着熟睡的人轻声许诺,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项目明天就结束了,可以天天盯着你吃饭睡觉。”
这话说得幼稚,却让自己连日来紧绷的眉眼终于舒展些许。
*
方沉甯在凌晨三点醒来。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睡眠灯,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两粒解酒药,她睡前换下的礼服被整齐地挂在衣帽间门后,连首饰都按她的习惯收进了丝绒盒里。
自己身上已经换好了柔软的丝质睡衣,发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脚踝处传来丝丝凉意,低头一看,那片泛红的地方已经被仔细涂上了药膏。
这些细节像羽毛般轻轻扫过心尖,方沉甯无声地叹了口气,往他怀里靠了靠。
容允岺从背后环抱着她,手臂虚搭在她腰间,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却不会让她感到束缚的姿势。
他均匀的呼吸拂过她后颈,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有力。
方沉甯轻轻转身,借着微光打量他疲惫的睡颜。
他眼下的乌青比她还要明显,下颌冒出淡淡的胡茬,连睡着时眉头都微微蹙着。
“醒了?”容允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手臂却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脚还疼吗?”
“洗漱你帮忙的?”
“嗯…”他闭着眼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你睡得太沉了。”
方沉甯掐了下他的腰,听到他闷哼一声才满意地停手。
夜风掀起纱帘一角,月光在地板上流淌。
“今天怎么会来?你实验室的项目…”
“结束了。”容允岺睁开眼,眸中映着细碎的光。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吻得很轻,“接下来三个月,我每天都会监督某个工作狂按时吃饭睡觉。”
方沉甯在亲吻间隙轻笑:“这是要改行当保姆?”
容允岺突然将脸埋进她颈窝,毛茸茸的发丝蹭得她发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嗯…当你的专属保姆。”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难得的撒娇意味,“反正这三个月你别想甩开我。”
方沉甯被他孩子气举动逗笑,指尖插入他浓密的发间轻轻梳理:“你这是又在撒娇?”
“对,只对你这样。”他抬起头,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出奇,还真有几分像大型犬湿漉漉的眼神,“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唇又黏了上来,吻得又急又密,“就是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