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手掌,落霞宗山门前的喷泉水池瞬间见底,连带着后山暗河里的水都在疯狂倒流,顺着他掌心的漩涡涌入体内。护山大阵的水龙越来越淡,最后化作几缕水汽消散。
“结阵!用剑!”长老嘶吼着拔出长剑,弟子们举剑围成剑阵。
孙撼海却笑了,瀚海瞳骤然亮起。这次他锁定的不是水源,而是落霞宗弟子们身边的空气——那些藏在空气中的水汽被瞬间抽离,在弟子们周围形成片真空领域。他们刚要挥剑,就发现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困难,剑招顿时乱了。
“主上,要不要直接破殿?”副将吹响海螺,千名手下举起腰间的水纹短刃,刃尖凝聚着水珠。
孙撼海摇头,指尖指向落霞宗的藏经阁。那里的屋檐下挂着许多铜铃,他操控着刚吞噬的山涧水,化作无数细如发丝的水线,精准地缠上每个铃舌。铜铃没响,藏经阁的木门却被一股无形的水压推着,“吱呀”一声敞开——门轴里的水汽被他抽走又重新注入,相当于给木门“松了锁”。
“告诉他们,”孙撼海的声音透过水汽传到每个落霞宗弟子耳中,“把当年从沿海渔村抢的渔船木料交出来,再把私藏的海图献出来,我便留你们宗门不灭。”
他知道落霞宗近年靠着劫掠渔船、私贩海图发家,却对外宣称“护佑一方水土”。此刻他没毁一草一木,只用他们最依赖的“水”逼他们现形——就像他父亲当年教他的:对付借水行凶的人,不必动刀,用更磅礴的水势压过去,自然能让他们露出原形。
当第一名弟子抱着一卷海图从藏经阁跑出来时,孙撼海正站在落霞宗的丹炉前。炉底的火被他用一层薄水盖住,既没熄灭,又烧不起来。他拿起炉边一把铁钳,指尖的水汽顺着钳柄渗入,竟在铁钳表面凝成层水纹——那是他给落霞宗留的“凭证”,以后再敢靠近海岸线,这水纹就会化作巨浪提醒他们。
千名手下已经开始清点渔船木料,飞船的水纹琉璃在阳光下泛着光,像浮在半空的海面。孙撼海望着落霞宗山门那道被水龙撞裂的缝隙,忽然让水纹琉璃船放出些水汽,在裂缝上凝成层水膜——等水汽散去,裂缝会慢慢愈合,就像这场“清算”,来得猛,却没留疤。
“返航。”他转身踏上水桥,鲸骨分水刺的潮声里,多了几分山涧水的清冽,“回去告诉兄弟们,今晚用落霞宗的海图,去捞他们藏在暗礁区的珍珠。”
飞船再次破开云层时,没人注意到落霞宗后山的暗河,正重新流淌——孙撼海留了一半山涧水,足够他们维持日常用度。毕竟他吞海,是为护水,不是为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