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清晨擦拭桌椅板凳,动作日渐迟缓;午后坐在门边晒太阳,打盹的时间越来越长;
傍晚盘点微薄的酒水收入,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对生计的忧虑,也偶尔会忧虑远走星空的自己。
云落无法言语,不能触碰,只能用一种超越凡尘的沉寂守护着这最后的时光。
他看着老人脸上的皱纹如干涸大地的沟壑般加深,看着他的脊背一点点佝偻下去,如同不堪岁月重负的枯枝。
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了。
浓重的暮色带着冬日的寒意浸透了小酒馆。
老掌柜躺在里间窄小的床铺上,单薄的被子盖着他枯瘦的身躯。
油灯如豆,昏黄的光晕只够勉强照亮床头,映着他灰败枯槁的面容和艰难起伏的胸膛。
生命的气息正迅速地从这具苍老的躯壳中剥离,房间里只剩下沉重而断续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鼓动。
就在这气息即将彻底断绝的前一刻。
空气中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凡人绝无可能察觉的涟漪。
下一刻,昏黄的灯光下,身影由虚化实。
云落无声地出现在床前,周身气息依旧如月光般温和,将老掌柜最后弥留的气息温柔地笼罩其中。
老人浑浊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如同破旧的柳笛在风声里呜咽。
他的嘴唇翕动着,视线艰难地聚焦在云落身上,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
“你......云......”
云落俯下身,指尖流淌出一缕青色灵气,轻轻搭上老掌柜布满老人斑、枯瘦如柴的手背。
一股精纯平和的木属性法力注入其中,悄无声息地浸润而入,挽留住他最后一缕生命气息,
“是我,老掌柜。”
云落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历经万载沧桑后的温柔与郑重,“我来晚了!”
老人凹陷的眼窝骤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彩,如同行将熄灭的火星被重新吹燃。
他反手紧紧攥住了云落的手,那力度之大,几乎不像一个油尽灯枯的垂死老人。
“真是...你?你师傅不是说你回不来吗?”
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滑过他深刻如沟壑般的皱纹,“你...这些年...可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