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云间。
温长青才垂眸看着齐梓恒身上那件自己送的狐裘,看他脸上都喝得上了颜色。
“你受伤了吗?”
齐梓恒有些恍惚,他给自己又重新满上一杯。
似乎是嘲讽的笑了笑,“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陈丹宁可比我伤的严重多了。”
这话一出,双方都意识到了似乎提到了不该提的人,瞬间酒又醒了几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梓恒默默与他碰杯,看他如道歉般皱着眉头一股脑的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饮酒后的温长青明显更坦率些,他懊恼的说。
“我也想过我能做些什么,我去给我先生写信,让他去劝大人出军驰援西北,但是......没成功。我也想我是不是也能把自己的身外之物当掉去让你们减轻些压力,但我一人在京城身无长物。我想就算我连夜赶去西北也派不上用场......”
齐梓恒听完内心涌起巨大的震动。
他从没想过温长青也会因为帮不上他的忙而感到——懊悔?!
他刚想安慰他。
就见温长青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到他的手心里。
“所以我去观里求了好几个平安符,世人都说心诚则灵,看来我心够诚,让你跟梓川都能平安归来......看来我心又不够诚,最终还是让你们留有遗憾。若是我再诚心些......”
齐梓恒看着边角都有些磨损的黄符,想必是温长青一直佩戴在身上才会磨损至此。
京城所待时日尚短,尚能结识如此好友,是他之幸。
他伸手抱了抱温长青。
“温长青,你为我们做的足够多了。”
多日的担惊受怕堆叠成天的操劳费神。
得到这么一句首肯,温长青还是偷摸的背着大家抹了一把眼角。
似乎是不愿意第二日醒来又被独自留下。
温长青并未多饮,乘着马车离去。
齐梓恒见何知邮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频频看过来的眼神也是已经足够的话里有话。
他借着送何知邮上车的空档,拉着他在门口闲聊。
“知邮少爷,你是有话要跟上我说......”
话还未完全说完。
一阵大力袭来,席卷着方才饮下的酒酿香,夹杂着稀碎的雪碎,劈头盖脸的拢了上来,砸在他的胸前。他被紧紧环抱在何知邮的怀里。
“知邮......”齐梓恒一惊。
脑袋上的声音低沉又颤抖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