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吃,凉了伤胃。我知晓你过的节俭,一些物件,已着人送去了。"
他转身望向窗外,月光将龙椅的鎏金椅背镀上冷霜。
“等我笑到最后,本太傅要在宣政殿摆宴,让陛下和所谓的三皇子看看...”他声音渐低,像是说给王黎,又像是说给虚空里的那个人,“这大景的盛世,没有他,也能成。”
......
三月的京城,柳丝拂过朱雀大街,国子监前的槐树上新燕啁啾。
春闱放榜那日,宫墙内外挤满翘首的看客,黄榜前的骚动如潮水漫过青石阶,“齐梓恒”“温长青”“齐梓川” 的名字被无数双手抄录传唱,转眼间便传遍整个大景。
试前一日,齐梓川在梦炉居后院的老槐树下磨墨,青石桌上摊开的《太平策》边角已被翻得发毛。
温长青抱着一摞典籍匆匆赶来,额角还沾着柳絮:“齐梓恒,帮我看看字帖”
话音未落,齐梓恒提着两坛梨花白撞开柴门,酒坛上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都这会儿了还咬文嚼字?先干一碗壮胆!”
三人席地而坐,月光透过槐枝在地上洒下斑驳碎影。
齐梓川往陶碗里斟满酒,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他眼底跳动的火光。
“明日金銮殿上,咱们都仔细些,不要乱了方寸!” 他这话似随意调侃,却在举杯时与齐梓恒对视,指尖重重叩了叩碗沿 —— 暗示已对齐梓恒在殿上的打算了然于心。
温长青望着酒碗中摇晃的月影,喉结滚动:“我还挺走运,能认识你们做朋友。”
“呵呵。”
齐梓恒猛地灌下烈酒,辛辣从喉间烧到心口,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他们这种会拖累人的,还是算了吧。
三人望着京城方向若隐若现的宫阙灯火,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更鼓响起,齐梓恒才挥手把这群人都轰走。
林大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带着一身更露。
“恩子,明日......”
“我明白。”
一边的李先生难得没有说风凉话,眯着一双老眼拍他的双肩,似乎是要把扛了十几年的重担交付到他的身上。
“景意南,不要害怕。”
齐梓恒一阵恍惚,他的名字太多,可以是林恩、恩子、齐梓恒、殿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