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来信也是支支吾吾,梓恒,你当大伯老糊涂了?”
齐梓恒心头一颤,望着大伯布满血丝的眼睛。
终是叹了口气:“陈大人是为你们好,外头局势复杂,安心待在家里才是……”
“此番归家也是只看看,我不日又要出门。”
他欲言又止,有些事牵扯太深,多说一个字都是危险。
齐大老爷看着面前已经眉眼成熟的少年,知道孩子长大,多数事情都不再由他们做主。
听闻京中突生变故,执政多年的太傅忽然被冒出来的三皇子给推翻。
他在家里想到两个孩子的处境简直担忧的吃睡不好,偏陈老大人还时刻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出了青阳,他也就只能每日看着阿川寄回来的信件来推测孩子们过得好不好。
“来,恒儿,先吃饭,有什么都可以慢慢说。”
......
夜色渐浓,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
齐梓恒握紧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早已凉透。
方才说到朝堂汹涌现状,两位长辈都悬着一口气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他略过了自己被视为眼中钉之事,只说如今新帝帝位不稳,朝堂之上暗流涌动,又有外朝在惦记,北边灾情不断,如今陈大人护好青阳拒入宫听召,才是明智之举。
“还有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似乎并不准备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做任何铺垫。
“我喜欢男人,是梁钰。我们已经成亲拜堂,我知道很难…… 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屋内死寂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
齐二老爷手中的茶盏 “啪” 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齐大老爷踉跄着后退半步,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嘴唇剧烈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良久,齐二老爷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齐梓恒挺直脊背,跪坐在青砖上。
“儿子从未如此清醒过。我知道这有违常理,可感情之事,由不得人。小梁大人于我,是命定之人。”
他抬头,眼中闪着执拗的光。
“还望父亲、大伯体谅。”
两位长辈被这一番惊世骇俗的发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齐大老爷先深吸一口气。
“拜堂?你们这是先斩后奏?!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
齐梓恒不再多说,只是跪的更笔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