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恩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想把心中的愤怒压下去:“在那四年里,每当我看到‘阿美利卡军事基地’这几个字,就会感到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它不再是我曾经以为的正义堡垒,而是一个庞大的机器,一台吞噬人性的机器。”
席崃靠在椅背上,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如果你早就看透了这些,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军队呢?难道还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东西吗?”
赫恩苦笑了一下,目光游离:“或许是习惯吧。也或许,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尽管我厌恶这些腐败与堕落,但我依然无法否认,我曾经为这个国家而骄傲。我总是想,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做点什么,改变这台机器。可惜,后来我才明白,个人的力量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他说完这段话,沉默地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仍然困在过去的阴影中。
赫恩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烟雾在灯光下如同迷雾般弥漫开来。他微微仰头,吐出的烟雾似乎带走了一丝隐忍的痛苦。随后,他开始回忆:“在亚洲那片‘温柔乡’的日子,让我逐渐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怠惰和慵懒。我变得和其他士兵没什么两样,白天装模作样地完成训练和巡逻任务,晚上却沉醉在酒精、音乐,还有那些笑容甜美的当地姑娘怀抱中,彻底无法自拔。你知道的,那种日子短暂却致命,犹如一场温水煮青蛙的死亡。”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烟,似乎那是唯一能平息情绪的寄托:“我曾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持续很久。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从阿美利卡寄来的信件。那是一份讣告,来自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内部通报。麦卡恩上尉死了。他是我在三角洲受训时的教官,一个令人敬畏却从不苛责的男人。他的死讯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赫恩的声音仿佛从幽深的谷底传来一般,低沉而又充满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打过一样,沉重而有力。他那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此时却如同燃烧的火焰,其中透露出的愤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死在了那个战火纷飞、混乱不堪的巴格达!" 赫恩咬着牙说道,似乎光是说出这个地名就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恨, "而且他死得惨不忍睹,那种景象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说到这里,赫恩不禁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