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七情六欲如丝如缕，纵是天定之姿，亦难脱尘俗羁绊。”
“王妃心怀天下，目光所及是黎民福祉，可王妃终究和我等凡人一样，血肉之躯。胸腔跳动的不只是济世的热忱，也有未曾熄灭的仇恨。”
“微臣知晓王妃今日来为何事！王妃的痛与恨，微臣懂！微臣绝不插手，更不会阻拦。”
“只求……”潘阳重重叩首，抬起头，恳求，“只求……留他一命！”
“他是有错，错在他自己拎不清。但他也是可怜人，他不像王妃生在有福之家。”
“没有家人的呵护，没有同龄的玩伴，注定他的性子与我等不同。”
“他看似坚韧，实则易碎。稍微让他感受到温暖的人，他定不负。面对吴嬷嬷，是对父母的羁绊；面对林姑娘，是对手足的不舍。”
别的事，沈灵婉都能忍，唯独此事，她会咬牙切齿：“所以我活该被他拖进深渊？”
潘阳张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辩驳。
“他未告知实情，就招惹我。事发后，又未妥善处理问题，一味逃避。”
“若他告知我实情，去与留皆我自愿，后果皆我承担，我也定不会怨他。”
怕自己会落泪，沈灵婉撇开脸，停顿一息，复又言：“说白了，他太贪。什么都想要，天下哪那么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