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必须去！【求月票！】（1 / 2）

东方三三甩下一个名单。

“让这名单上的前五万人，即刻集合！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都必须要在最短时间里，赶到总部！”

“已经在总部的人，单独集结，五千人一队，按修为层次排列！”

“总部所...

风从极北冰原的裂谷中呼啸而出，卷起千层雪浪，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江沉立于深渊边缘，脚下是万丈寒渊，幽蓝光芒自地底深处渗出，如血脉般蜿蜒爬行，勾勒出一座庞大到无法用肉眼尽览的古老阵纹。那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某种被封印了千年的存在，在缓缓苏醒。

夜核在他心口跳动，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与地底的脉搏共振。它不再像初时那般暴烈失控，反而透出一种近乎悲悯的低鸣??像是听见了同类的哀歌。

“九幽支脉……原来你们也曾经是守夜者。”江沉轻声道，声音被风吹散，却清晰传入自己耳中。

他缓缓闭目，神识沉入体内，沿着经脉逆行而上，最终停驻在胸膛中央那团幽蓝核心之前。夜核静静悬浮，宛如一颗微缩的星辰，表面流转着无数细密符文，那是他以五年光阴、万千思绪刻下的“归心咒”??不是压制，不是镇压，而是对话。

【你感知到了？】

一道意念自夜核深处传来，冰冷却不含敌意。

【它们醒了。那些本该死去的意志，正借残魂重燃战火。它们不为毁灭，只为复仇。】

江沉睁开眼，眸光如刀：“复仇？向谁？向这早已遗忘他们的世界？还是向我这个‘背叛者’？”

【你打破了规则。】夜核回应，【历代夜君皆死于吞噬，唯有你选择共存。他们视你为异端，视你的仁慈为软弱。可你知不知道，正是这份软弱……让他们恐惧。】

江沉冷笑：“你说对了。我不是为了成为神明而走上这条路，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像我娘那样，在夜里无声无息地死去。”

记忆翻涌。十二岁那年冬夜，母亲咳血不止，父亲拼死冲出封锁送医，却被权臣截杀于半途。她独自熬过三日，等到的只有冰冷尸身。那一晚，江沉抱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直到天亮，直到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才发现自己眼中已无泪水。

也是那一夜，他第一次听见了“长夜”的声音。

而现在，那声音再次响起，来自地底深处，带着腐朽与不甘。

“轰??！”

冰层骤然炸裂，一道黑影破土而出，化作人形轮廓，通体由浓雾凝成，双目赤红如炭火。它张口，吐出的是千万亡魂的哭嚎：“江……沉……你不该活着……你不配承载夜之名！”

江沉不动，只将长剑缓缓抽出。

剑身湛蓝，铭文隐现，乃是以祖祠中残留的誓碑碎片熔炼而成，名为“守望”。此剑不斩凡人，专破邪祟，每一击都带着一丝夜核之力，能直击灵魂本源。

“我不配？”他淡淡道，“那你说，谁配？那些屠城灭族、以血祭阵的‘正统继承者’？还是你们这些躲在地底千年，靠吞噬怨念苟延残喘的残魂？”

黑影怒吼，身形暴涨十丈，双臂一展，竟召出百具铠甲残破的尸兵，皆披昔日夜卫战袍，手持断刃，眼中燃烧着幽绿鬼火。

“这些都是曾为守护人间而死的夜卫！”黑影嘶吼，“却被你一人独占夜核，背弃誓言！今日，我要以叛徒之血，重燃真正的夜庭荣光！”

江沉眼神微动。

夜卫……那是三百年前为镇压第一次魔潮集体陨落的战士军团，传说他们死后魂魄不散，自愿融入夜核，成为护世屏障。可眼前这些，气息浑浊，怨念缠身，早已偏离本源。

“你们已经堕了。”他低声道，“真正的守望者，不会强迫他人牺牲，也不会以正义之名行暴虐之事。”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剑光如流星划破风雪。

“归心?一念斩！”

剑气未至，心念先达。那一瞬，江沉并非攻击敌人，而是将自己的记忆投射出去??苏璃每日送饭的身影，百姓在夜里安心入睡的画面，孩童指着星空说“那是夜君的眼睛”的纯真笑脸……

这些平凡却温暖的片段，如春风拂过冻土，竟让部分尸兵动作迟滞，眼中鬼火微微摇曳。

有那么一瞬间，某个尸兵抬起了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我记得……我有个女儿……她最喜欢杏花……”

声音戛然而止，黑影狂怒，一掌拍碎那具尸兵头颅，厉喝：“住口！软弱者不配留存！”

江沉目光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你根本不是夜卫残魂，你是九幽支脉的寄生者，借他们的名义蛊惑人心，挑起内乱。”

黑影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阵沙哑大笑：“聪明……但太迟了。你以为只有这一处复苏吗？西漠、南海、东岭……所有封印点都在松动。我们等这一刻，等了一千年！只要毁掉你，夜核便会失控，届时长夜重临，万灵皆堕！”

江沉缓缓收剑入鞘。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能死。”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点蓝芒，轻轻点向自己心口。

刹那间，全身经脉爆发出刺目蓝光，骨骼发出细微鸣响，仿佛正在重塑。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却并未狂暴，反而愈发沉静，如同深海之下暗流涌动。

“但我也没打算活着回来。”

【你要做什么？】夜核震动，首次显露出惊意。

“履行承诺。”江沉望着远方，“你说我打破了规则。那我就再打破一次??这一次，我不只是与你共存，我要让你……也成为‘人’。”

语毕，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剑锋之上。鲜血瞬间被吸收，整把“守望”开始震颤，发出清越龙吟。

紧接着，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诵出一段古老咒言：

>“以吾身为坛，以魂为烛，

>以痛为誓，以忆为路。

>不求长生，不问归途，

>唯愿光明，永驻人间。”

这是《返源归心阵》的完整版，失传已久的禁忌之术??以自身为媒介，将夜核中的混乱意志剥离净化，并将其重新编织进天地秩序之中。代价是施术者将永远无法脱离夜核影响，哪怕肉体消亡，灵魂也将被困于光暗之间，不得轮回。

黑影终于变了脸色：“你疯了！这阵法连初代夜君都不敢尝试！你会彻底消失！”

江沉微笑：“可若我不做，谁来做？苏璃会老去，孩子会长大，他们会忘记黑暗曾多么可怕。但只要我还记得，就不能袖手旁观。”

蓝光冲天而起，化作巨大光柱贯穿云霄。整个北境为之震动，千里冰川龟裂，雪崩接连爆发。远在玄渊城的苏璃猛地抬头，手中茶杯落地碎裂。

她感觉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波动，遥远却坚定，就像多年前他在暴雨夜里背着她前行时的心跳。

“江沉……你又在逞强了……”

她冲出门外，仰望北方天空。那里，一道蓝痕正缓缓扩散，如同星辰坠落前的最后一瞥。

而在冰原之上，江沉的身体已近乎透明，每一寸肌肤下都流淌着璀璨蓝河。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唯有一念清明不灭。

【夜核，你愿意相信我吗？】

许久，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不再是冷漠机械，而是带着一丝温度：

【……我愿随你，走完最后一程。】

轰??！

光爆席卷八方，黑影惨叫着崩解，尸兵尽数化为飞灰。那座古老阵纹被蓝光照彻，裂缝中渗出的黑气尽数倒流回地底，封印再度稳固。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晶体，静静悬浮于空中，形如心脏，脉动如生。

周围再无一人。

风雪重归寂静。

唯有那颗晶体，缓缓升空，最终融入苍穹，化作一颗新星，与天上群星并列。

与此同时，大陆各地异象频发：

西域沙漠中，干涸千年的绿洲重现泉水；

南海孤岛上，沉没的古城浮出水面，碑文清晰可见：“夜尽，光生”；

东岭绝峰之巅，常年笼罩的毒雾一夜消散，山民清晨醒来，发现屋檐结满了晶莹露珠，每一滴都映着星光。

人们跪地叩首，泪流满面。

他们知道，那是他在告别。

也是在宣告：防线已成，长夜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