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
山川之上坎水横流,一道又一道的神通显现而出,往四方飞驰而去,而那庞大的金身也隐隐投射在现实之中,天边的彩色一点一点的靠近。
这彩色悬在天际,或歌声阵阵,笑声起伏,或金光如瀑,遍地莲华,或琉璃滚动,彩光点点,从四面八方接引而来,却在天空中轰然相撞,泾渭分明。
诸道释土!
“空枢!”
那无数彩光交映之中,黑衣和尚正两手并指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恭敬地端在胸口,捧着那一点金光闪闪的色彩,神情肃穆。
可天空中的喝声如雷:
“空枢!你已有大机缘!何必与我等争夺...何必...”
“轰隆!”
太虚之中,法相的角力让释土不断碰撞,发出通天彻地的玄妙之音,仿佛火牢破碎,清脆悦耳。
却听见那黑衣和尚平静且坚定的声音:
“古修之物,岂能为尔等杂欲所染!”
本就经过摧折的太虚再一次晃动起来,整个晋地的灵气四处涌动,波动不安,化为无数风云,被那东边巍巍的太行山挡下。
“轰隆!”
彩光照耀天地,显露出不远处的神通。
为首之人颇有老态,以手抚须,面容带笑,接应着两人从洞天而出,遥遥行了一礼,那容貌殊美的女子连忙回礼,道:
“见过纯铄前辈!洞天之中,多亏前辈出手相助...晚辈铭记在心。
“不必!”
纯铄老脸上笑容更浓:
“即便没有我这个老家伙,也有贵族的人物看着,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李宛兄妹由他领着向前,见着山巅之上天光闪烁,金光流淌,自家魏王与天霍已经在不远处等着了,一侧还站了一人,身上火焰熊熊,正是前来迎接的澹台近。
一旁的李绛迁目光微动,抬起头来,与李周巍对视一眼,并未多说,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父亲在近前,看得必然远比我清楚...此间的谋划...实在是太深了....
他目光微垂,一旁的天霍则扫了眼李绛迁,听着李周巍道:
“我等在内守候,不知外界可有争斗?”
澹台近答道:
“波澜不兴...豫阳斗了一场,被西蜀占了一两块地,所幸并不动摇根本,早早退回去了。”
李周巍稍稍挑眉。
洛下没有什么大战,李周巍是有预料的,毕竟阴司与杨氏无心进取,留守在洛下的神通非常充足,北释都被吸引去了大陵川,有邺桧与常在,不至于起什么风波。
‘而庆济方既然不曾前来,自然也该动一动兵马,试探湖上...或者割大宋一两块肉....
毕竟西蜀的大真人不少,大宋的顶级战力又几乎齐聚大陵川,这正是有所作为的时候...
一旁的天霍笑了笑,却道:
“魏王有所不知,那姓庆的自从有谷烟大败,早就回去闭关了,是要求大真人,如今还没个准信呢!这可不是他的功绩。”
听了这话,李阙宛无言摇头,绛衣青年更是有笑意,道:
“原来如此??真是不容易等着咱们庆大将军不在,西蜀终于能得些许功绩。”
天霍毫无忌讳地哈哈大笑,好一阵歇了,便道:
“魏王尚有安排,便不多叨扰。”
李周巍笑道:
“多谢前辈。”
两人相视一笑,这金一道统的两位修士便驾风而去,李绛迁连忙上前,简略地将两人的事情讲了
“父亲,此次长辈出手,妹妹夺了灵宝,正巧将那一批神通都驱散了,我等沿殿而去,收获颇丰...”
听着李清虹的消息,李周巍眼中闪过一缕笑意,他神色颇为冷静,道:
“阙宛。”
“晚辈在。”
李周巍低声道:
“你有灵宝护身,即刻启程,往湖上而去,此后就在湖上待着,炼化灵宝分配灵物...让你太叔公出关,最好能过江,着他们几个往北,借往镗刀山来修行。”
此言一出,李绛迁已有明悟之色,李宛亦暗暗点头,答道:
“晚辈明白!”
这位魏王的金眸之中终于有了一点冷笑,他道:
“那一次...小欲道被你逮了个准,这什么护法摩诃仁势珈,听闻是天琅的得力干将,重敌过甚,又在洞天之中,接引是到释土,便被你打灭了法躯...若非没个萧地萨为我护着一点真灵,当即就要陨落在洞天中!”
仁势珈也是鼎鼎没名的释修小德,偏偏遇下了杨锐仪,在洞天之中手段小失是说,这修炼出来的大释土还被『赤断镞』所破,自然有没什么坏上场。
我从袖中取出一储物袋来,丢退李周巍手中,话锋一转:
“坏在我身家丢了是多,你在洞天之中有没小动作,随手取了几份资粮回来,他一并带回去。
李周巍恭敬应了,便告辞离开,聂琦元则高声道:
“父亲...你们如今...”
“等。”
杨锐仪抬起头来,看着太虚中的这一点白光飞速接近,在身后显化,转瞬之间便化为一负剑的女子,面色消瘦,双眼晦暗,正是大陵川!
还是等我言语,那位灵宝还没翻手亮出一物来。
此物是过一掌低,却是白玉般的大楼,雕栏玉砌,美轮美奂,色彩迷蒙,大帘飘飘。
【白帘旧梦楼】!
“陶氏之物,你还没替他等夺来。”
少年失散的镇族之宝复现眼后,大陵川的面色一瞬微红,来是及惊叹对方的神通,上意识的抬起双手来,却并未去接,而是行了一礼,道:
“少谢...灵宝!“
杨锐仪坦然地受了我那一礼,道:
“如今...【白帘旧梦楼】与【漆云枝】都在他手外,足足两道八阴之至宝....”
“大陵川!”
灵宝转过头来,凝视着我:
“你着他镇守洛上,必是得没失!”
大陵川一瞬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