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点头,转向众人:“记住,这不仅是攻城战,更是一场表演。要让全天下都看清楚,负隅顽抗是什么下场!”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点在临沂东门:“第一轮齐射,就要把城门楼给我掀了。突击队做好准备,炮火延伸后立即突进。我要在三个时辰内,让赤旗插上临沂城头!”
“是!”
晨光初露,临沂守军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
多隆阿正要询问,就听见天际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
“炮击!隐蔽??!”
“轰!!!”
第一发105毫米榴弹炮准确命中城门楼,巨大的爆炸将整个楼顶掀飞。
紧接着,密集的炮弹如同雨点般落下,城墙在剧烈震动中龟裂、崩塌。
“天崩了!天崩了!”守军抱头鼠窜。
多隆阿被亲兵护着退下城墙,耳中嗡嗡作响。
他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炮击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硝烟稍散,守军惊恐地发现,东门一带的城墙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突击队,上!”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幕压制得残存守军无法抬头。手持MP40冲锋枪的突击队员如猎豹般跃出阵地,三人一组,沿着废墟快速突进。
“妖、妖术啊!”一个守军百户看着同伴在百米外就被打倒,吓得丢掉了武器。
突击队冲进缺口后,立即分成数股。有人沿城墙肃清残敌,有人直扑府衙,还有人抢占制高点。他们的战术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
多隆在亲兵护送下且战且退,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多隆阿参将,还要负隅顽抗吗?”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
“你、你就是苏宁?”
“投降吧。”苏宁平静地说,“你的家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多隆阿脸色剧变:“你!”
“我给你三个数考虑。”苏宁举起手指,“三………………”
看着四周节节败退的守军,多隆阿长叹一声,扔掉了佩刀。
正午时分,赤色龙旗在临沂城头冉冉升起。从第一声炮响到战斗结束,正好三个时辰。
城门口,苏宁对投降的守军讲话:“愿意留下的,可以加入红旗军。想回家的,发给路费。从今日起,临沂免征赋税三年!”
消息传出,全城沸腾。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冲出城门,带着苏宁的亲笔信函向南飞驰:“临沂已下,鲁南震动。下一步,饮马长江!”
夕阳西下,苏宁站在城楼上,远眺南方。参谋长来到他身边:“苏帅,南线急报,微山湖盟约已成。”
苏宁嘴角微扬:“告诉051,是时候让徐州热闹起来了。”
三路出击,全线告捷!
西线锁运河,南线织暗网,东线夺重镇!
红旗军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和威力,在短短十余日内,便将控制区域扩大了数倍,真正成为了雄踞鲁南、威震江淮的强大势力!
各方势力的使者们还在山路间跋涉,而苏宁,已经用雷霆般的行动,给了天下一个更加强硬的回答。
红旗军连战连捷,尤其是以雷霆之势攻占鲁南重镇临沂后,声威更是如日中天。
这股突然崛起于北方,手握“雷霆火器”,且旗帜鲜明反清的力量,终于引起了南方那些老牌反清势力的密切关注。
这一日,临沂原清廷知府衙门,现红旗军指挥部外,几乎前后脚来了两拨风尘仆仆却又带着几分傲气的使者。
一拨自称云南沐王府代表,姓沐,乃天波族侄,言谈举止间带着勋贵世家沉淀下的矜持,他们奉的是前明桂王、永历朱由榔为正统,虽已遇害,但其子嗣或名号一系扔被尊崇。
另一拨则来自台湾延平王府,为首的是一位郑姓参军,眉宇间带着海岛之民的锐气与对海疆实力的自信,他们遵从的是前明唐王、隆武帝朱聿键一系的法统,郑成功父子长期奉隆武正朔。
双方在等待召见的偏厅内相遇,起初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客套,寒暄着“同是反清义士”之类的门面话。
然而,当话题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如今抗清,当奉何人为天下主”这个核心问题时,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沐王府使者率先发难,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摆出世家姿态:“贵藩僻处海外,或有所不知。当年桂林倾覆,陛下(指永历)蒙难,然太子犹在,血脉未绝。桂王系乃神宗嫡脉,承继大统,名正言顺,天下忠义之士莫不
翘首以盼!唐王虽亦贤明,终究是疏宗,岂可越次?”
郑家参军闻言,立刻反唇相讥,语气带着海疆的直率:“沐公此言差矣!隆武陛下在位时,励精图治,天下归心!且是我家国姓爷(郑成功)亲自拥戴,赐姓封王,此乃君臣相得之典范!桂王偏安一隅,终致败亡,岂堪再为
天下主?更何况,如今海外遗民,皆念隆武旧恩,奉唐王正朔,此乃人心所向!”
“荒谬!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此乃祖宗成法!”
“哼!国难当头,当贤能!岂可拘泥于腐儒之见!”
双方引经据典,从万历朝争到南明旧事,从血脉亲疏辩到君臣大义,越说越是激动,个个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偏厅内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几度,侍立一旁的红旗军卫兵面无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这就好像还没有成功,甚至于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开始在这里分赃和争权夺利。
沐家使者拍案而起:“尔等是要背弃纲常,行那悖逆之事吗?”
郑家参军也毫不示弱地站起,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剑:“是尔等冥顽不灵,抱残守缺!”
眼看一场“文争”就要演变成“武斗”,卫兵不得不上前一步,沉声道:“苏帅已在正厅等候,请诸位使者注意仪态!”
两拨人这才勉强压下火气,互相怒视一眼,整理衣冠,跟着卫兵走向正厅。
但空气中那股互不相让的敌意,却浓郁得化不开。
正厅之上,苏宁端坐主位,神情平淡地听完了双方各自慷慨激昂地陈述“正统”所在,以及要求红旗军“奉正朔”、“听调遣”的来意。
待他们说完,苏宁并未如他们预想的那样询问细节或表达倾向,而是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在场每一位使者。
“说完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你们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争论一个死了几十年的皇帝,和他那不知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的子孙,谁更有资格坐在那张现在由鞑子占着的龙椅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沐、郑两方使者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位声名赫赫的“苏帅”说话如此直接,甚至可说是......大不敬!
“你......苏帅此言何意?名不正?言不顺,此乃......”沐家使者试图辩解。
“放屁!”苏宁毫不客气地打断,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怒其不争,“京城里的龙椅上坐着的是野猪皮的后代!是鳌拜!是满清鞑子!他们正用刀枪和鞭子统治着亿兆汉民!江北、中原、湖广,多少百姓在鞑子的铁蹄下呻吟?多
少仁人志士的血染红了土地?”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震屋瓦:“可你们呢?!鞑子还没赶走,天下沦丧近半,你们倒好,关起门来先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正统‘名分,在这里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拔刀相向!你们是想让九泉之下的太祖皇帝,看看他的子
孙、他的臣子们,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吗?!”
郑家参军脸色一阵青白,勉强道:“苏帅,非是我等要争,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实在是蠢!”苏宁毫不留情,“你们口口声声反清复明,可心里想的,不过是打着‘明‘的旗号,行那争权夺利之实!想着将来谁能拥立之功,谁能占据朝堂高位!你们在乎过天下百姓的死活吗?在乎过谁能真正
带领大家把鞑子赶出去吗?!”
他手臂一挥,指向厅外:“看看我红旗军将士!他们为何效死用命?不是为了哪个朱家皇帝,是为了驱除鞑虏,再造华夏!是为了让天下汉人,能重新挺直腰杆做人!而不是为了给你们这些抱着牌位不放的腐儒,再去磕头
下跪,换个主子继续受罪!”
“苏帅......”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宁语气决绝,“来人!送客!把这些还在梦里争权夺利的蠢货,给我请’出临沂!我红旗军,不需要这样的“盟友‘!”
卫兵立刻上前,态度强硬地示意他们离开。
沐、郑两方使者被骂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错,又是羞愤又是恼怒。
沐家使者兀自低声嘟囔:“粗鄙!无礼!名分大义都不要,与流寇何异......”
郑家参军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显然也觉得受到了巨大侮辱。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宁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明白与这些被旧时代枷锁牢牢束缚、内斗内行外战外行的势力合作,无异于自缚手脚。
道路注定是孤独的,但也将是全新的,彻底砸碎一切旧框架的逆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