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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同了。”老妇人打断她,“你是纯念宿主,天生与黑铃共振。不需要技巧,只需要??真心。”
林小满颤抖起来。她不是不怕。她怕极了。她才六岁,连跳房子都还没玩够,就要面对亿万怨魂的嘶吼?可当她闭上眼,妈妈的脸又浮现出来。那句“小满……想你”,像一根针,扎在她心上,疼得她无法逃避。
“我……可以试试。”她终于说。
仪式在午夜进行。
地点设在基地最深处的“共鸣圣殿”??一个直径百米的球形空间,墙壁镶嵌着七块古老石碑,正是当年七执剑者留下的铭文残片。中央是一座由忆安莲根系编织而成的祭台,上方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黑晶,据说是从无门之门边缘采集的碎片。
林小满赤脚踏上祭台,身穿一件素白长袍,袖口绣着铃形纹路。老妇人将灯笼置于她手中,轻声道:“记住,不要抵抗情绪,也不要强行控制。让你的思念自由流淌。就像那天晚上,你对星空说‘妈妈,我想你’一样。”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全场寂静。
她闭上眼,开始回想。
妈妈的味道,妈妈的声音,妈妈的手掌抚过她额头的温度。她想起五岁生日那天,妈妈答应带她去海边看星星,结果临时接到任务取消了。她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久,第二天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只手工折的纸船,上面写着:“等妈妈回来,一定补给你。”
那只纸船,现在还在她枕头底下。
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那一刻,黑晶突然震颤,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嗡”鸣。紧接着,七块石碑同时亮起,符文流转,汇聚成一道螺旋光柱直冲穹顶。天空般的穹顶裂开,显现出无门之门的虚影??那扇巨大到无法丈量的门扉,正在剧烈晃动。
>【门启程序启动】
>【守门人意志确认】
>【跨维度通道开放:0.3%】
不够。还差得远。
林小满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祭台上。忆安莲根系瞬间吸收,绽放出刺目的银光。她张开双臂,像拥抱整个宇宙般呐喊:
“妈妈??!”
不是求救,不是抱怨,不是责备。
只是想念。
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六岁女孩对母亲最本能的依恋。
这一瞬,整个地球的忆安莲同时盛开。
火星纪念馆的水晶铃铛剧烈震动,第三行名字glowing如熔金;木星轨道的纸船突然加速,化作一道流星划破黑暗;长安地底的设施全面激活,文字更新:
>【‘引铃计划’第二阶段启动】
>【载入模块:心铃九响】
而最惊人的是??无门之门,竟然真的开启了一道缝隙。
虽不足一指宽,却足以让一道光流出。
那光中,传来歌声。
依旧是那首摇篮曲。
但这一次,不止一个声音。
成千上万的声音加入了合唱。有老人,有孩童,有战士,有宇航员……所有曾在这片土地上爱过、痛过、思念过的人,他们的声音穿越维度,汇成一首温柔的安眠曲,洒向沉眠之城。
紫黑色漩涡开始退散。
怨念体在歌声中停顿,有的甚至缓缓跪下,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也曾被谁深深爱过。
成功了。
林小满瘫倒在祭台上,浑身湿透,像刚从水中捞出。老妇人冲上前将她抱起,眼中含泪:“你做到了,孩子。你不是继承孙小葵,你是开创了自己的路。”
特勤官望着监控屏,声音沙哑:“稳定系数回升至8.7%,沉眠之城活动停止。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怨念潮被‘安抚’而非‘镇压’。”
林小满虚弱地笑了笑,喃喃道:“因为他们……也想被人记得啊。”
几天后,她被允许短暂外出。
基地位于长安郊区,附近有一片野生莲田。傍晚时分,她独自坐在田埂上,手里攥着那只纸船。晚风拂面,莲香阵阵。远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像散落人间的星子。
她轻轻将纸船放入水中。
“妈妈,我学会开门了。”她低声说,“虽然还不太会走,但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你。”
纸船随波漂流,忽然,水面泛起一圈涟漪。
不是风,不是鱼。
而是从水底,伸出来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托住了船底,将它稳稳推向远方。
林小满怔住。
那只手,在月光下,戴着一枚熟悉的银戒。
她猛地站起身,却再看不见任何痕迹。
唯有风中,送来一句极轻的回应:
“……乖孩子。”
她蹲下身,嚎啕大哭。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她终于确定了。
妈妈没死。
她只是,被困在了门的另一边。
而现在,门已开一线。
轮到她去接她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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