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只是垂头不语。义王见了,便道:“老夫人所言极是。只是应儿现下正在刑部办差,干系重大,不可分心。还是待处理完此案,再作打算罢!”
“你们父子倒是异口同音。”
老夫人哼了一声。虽然此刻心里难受,可还是忍不住一撇嘴说道。
“事情确实如此。”义王道。“应儿年纪不小了,岂能分不出轻重缓急。此事他自有分寸,老夫人就不要为他们操心了。”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知道义王一向嘴紧。便是有十分的事情,他也只会说五六分。他既这样说,那事情必定是十分严重。
看了看各怀心事的义王跟皇子,还是又说道:“既是有要事在身,就更应该顾惜身体。瞧瞧你们父子,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这真要是事情来了,就你们这样子,能扛得住吗?你们都是知书达理的,怎地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埋的道理。”
“老夫人说的是。”义王强笑着说道,“这都是儿子心小,盛不下事情。想着圣上好不容易给应儿委派了事做,生怕一时考虑不周,让应儿把差事办砸了,辜负了圣上的厚望。听了老夫人这番话,儿子真是茅塞顿开。日后定会谨记的。”
老夫人是何等样人,岂能听不出义王的敷衍之词。可她更知道义王跟圣上的渊源。只要一听见义王嘴里说出圣上两个字,老夫人就会觉得心里一跳。尤其是今天,看着义王面无表情的说着圣上,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不安。一颗心像是掉进了黑洞里面,不住的下沉。搭在膝上的两只手无力的滑落下来。可还是顺着义王的话说道:“你们记着就好。凡事都不可太过,要量力而行才是。”
义王看着一瞬间虚弱下来的老夫人,心里也十分酸楚。他宁愿老夫人对他冷嘲热讽,话里话外夹枪带棍的跟他无理取闹。他受不了老夫人这副顺服的样子。老夫人不应该是这副样子。
虽然后来义王和皇子都竭力的想逗老夫人开心,让气氛热闹起来,皇子甚至还学着皇妃的样子讲着皇妃的笑话,可这一年的除夕还是过的十分沉重。人人都在笑,可笑声是那样的空洞和勉强。都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开心,可没一个人是真正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