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义王出来,那几个人也不躲闪,看他前面走出几步,这才慢悠悠的起来,溜溜达达的跟在他身后,那样子不像是在跟踪义王,倒像是义王的几个跟班,只是有些怠惰。义王也是全无防范的样子,在前面走走停停,看见卖吃的还买一个拿在手里就走就吃。把个撒子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严谨克己的义王老爷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接地气了?小叫花子们没有看错,义王每在一处停留或者说话,后面的人总要过去盘问一番,问的话也如小叫花子们所说,就是那两句,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们什么关系?被问的答,他问果子多少钱,我不认识他。问话的问完就走,没有一点深究的意思,答话的也很随意,没有一点紧张。彼此都像例行公事,应付完便罢了。就连旁边的人也没有一丝惊讶,看来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他们都是习以为常了。撒子边跟着前面的人,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身后,一直跟着来到劝业场。看见那几个小叫花子都站在马路边上,晒着太阳寻摸着主顾,看见有穿戴齐整面容和善的过来就一窝蜂上去,前堵后围纠缠着要钱,被他们缠住的大多会嫌烦,随便丢出两个铜板以脱身。也有人死活不给,他们纠缠一阵也就罢了。看见义王过来,几个叫花子都立定了,直往后退,一路目视着义王和跟着的几个人过去。撒子知道他们是皇妃埋下的眼线,看着他们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人看,心里暗暗担心,怕他们被发现。好在前面的人并没有留意。
直走到一分利,义王才一屁股坐在铺子前面的一个石狮子头上,长出一口气。后面跟着的人也早有准备,在义王回身坐下之前,就分散开来,看东西的,坐在茶摊儿的,东张西望的,有条不紊,各行其事。铺子里的伙计看见义王,忙给端出一碗茶来,义王就坐在那里慢慢的喝,不时眯起眼睛看看日头,直到日照当空这才起身,扶着腰小走两步直起背来。
——任谁看来,这都是一个老来无事又不甘寂寞,四处游荡以消磨度日的人。
撒子还想看看回去的时候那几个人怎样跟着,却见义王一抬手叫来一个拉车的,坐上车回去了。跟着的那几个人也就此解散,嘻嘻哈哈说笑两句,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