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毅奉李晟煌之令为信念,但过去,却不敢与李璟晔来往,怕引来皇帝猜忌。
郭毅忠义之士,怎可能屈服于奸臣,怎会伤害无辜之子,青年古铜色肌肤,映在晖帝手中那把剑刃,折射出从容赴死的“热血”:
“陛下,您要逼死所有将军吗?倘若他日,他族兵临城下,何人替您守城,替您征战?”
“太上皇在位时,虽忌惮将军们,但也不曾杀害诸将,为的就是来日战乱,有人替他守江山。”
“您却听信宦官之言,夺军权,杀良将?恕臣不能遵旨,臣可杀敌人,不能杀子民。”
晖帝如同困在囚笼中的猛禽,想变成猛虎,奋力吼叫,试图震慑群臣,他从未如此惊慌,疯狂写满脸:
“郭毅,抗旨不尊,拉下去,就地处斩,胆敢求情者,一并斩杀。”
郭毅俯视眼前懦弱帝王,仰面大笑,随即摘下官帽。
身躯凛凛的大将军,于昏暗宣政殿走出,站在春风生万物,唯独他憾亡的紫明宫。
禁军许俊尧,手持长剑,眼眶泛泪水,这是他们信任的上司,郭毅军纪严明,但也奖罚分明,跟在他手底下的士卒,有能力者升官,平庸者守其职。
但今日,许俊尧却要亲自动手,杀有恩于他的将军。
晖帝站在身后催促许俊尧:
“如此犹豫,是想陪他一起死吗?”
许俊尧眼中噙满泪水,心口阵阵疼痛,手持剑刃,挥向郭毅颈侧:
“将军,对不起。”
一道鲜红溅上宣政殿脊兽,郭毅站定的脚步踉跄倒地,他躺在冰冷的石砖,血迹于他颈侧迸发,逐渐温暖他身体。
朝堂几次出现危急事情,郭毅都曾犯言直谏,他不是挑起一国之盛的大宰相,但却是盛国不可或缺的朝臣,是名垂青史的名将忠臣。
正是有诸多朝臣,各司其职,朝纲才能稳固,天下方可太平,而非论官大官小,评定功绩。
每一位清官良臣,每一位百姓,在自己的生命长河中,都是主角。
二十多年来,郭毅无数次跨过眼前朱红殿槛,一腔热血洒疆场,忠心自为百姓明,他竟不是战死沙场,是死于宦官谗言。
郭毅阖眼,殿外红血随春雨流淌,飘满盛安城每道碧溪,他的名字,刻在每位禁军,每位朝臣心中。
冬雪不渡生,春绿葬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