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一千人,对方那乌泱泱的气势,少说也有七千士兵……
这种情况下没死人却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说明她并不想杀人。
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朝夏军动手的,因为脚下这块土地原本就是玉沧的。
烧粮草大概是她最狠毒的手段,她以为把粮草烧光了,大夏补给跟不上就会撤兵。
运粮官回到大营向萧凉请罪,刚想说起皇后放过他们的事,就听说夏军这场战又胜了。
陛下带着二十万兵马围杀玉沧主力军,辟季不敌,带着人撤退了。
运粮官张了张嘴,他心想,皇后娘娘要是知道消息,下次应该不会再放过他们了吧?
她命不好,为什么偏偏就夹在两国之间呢?
前线有小将受伤了,被放在担架上一脸冷戾的抹了把血。
萧凉听说受伤的人是贺阶,没空等粮草官说完就快步来到伤营。
粮草官跟上去,向回来的士兵打听:“敌方死了多少人?”
“估计有三万。”士兵腿上挨了一刀,用粗布裹着,血淋淋的、
他一想到玉沧士兵就冒出一肚子火,拉着粮草官说起狮子大开口的德兰亲王。
这士兵啐了一口:“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如今卷着残兵剩将逃了,那个大王子中了毒箭,能撑到今天全靠运气好,不过现在,十天之内也就该气死过去了。”
“……”粮草官沉默下来,想起那坐在烈火前骂骂咧咧无力痛哭的人。
“咳咳……”
旁边病患破风箱似的咳嗽声把粮草官的思绪扯回来,他看了对方一眼,那病患脸色青白,虚弱的靠在简陋军床上,咳嗽间身体上下起伏,眉头紧蹙的齁了一声,要咳岔气了。
这人一咳,整个伤兵大营的人都此起彼伏的咳了起来。
粮草官上去顺了顺对方的心口。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像自十一月起,军中就有一批人病倒下去了,每日里咳嗽乏力——该是天凉衣少的缘故,着了凉吧?
粮草官想到这,感觉肺腔也有些痒丝丝的。
“咳——”他不适的咳了起来,去找军医讨要姜汤。
外面,萧凉侧耳听着远处的咳嗽声,轻轻向贺阶说道:“你伤得厉害,回去吧。”
贺阶吊着膀子:“没大碍,伤了左手,右手还能举刀。”
“听话。”萧凉看向这少年,这孩子比萧胤小几岁,自从兄长亡故后就成熟了不少,倒比萧胤那不省心的孽障要顺眼许多。
萧凉神色平淡:“陛下来了,过不了多久兴许就得讲和,你现在杀的玉沧人越多,往后清算起来,落在你身上的罪就越重。”
贺阶低骂道:“谁他娘管这些?我就要杀,把玉沧人全部杀完!”
萧凉摇了摇头:“你是贺家嫡子,贺家几百口人的命都系在你身上,如今你不要和我争,我说了要让你回去,你就必须回去,把你那两个朋友也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