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被这比喻逗得龙纹袖口微颤,从多宝格取来锦盒:“这是从西域得来的翡翠镯,玉质温润,很适合你。”
云洛曦欢喜接过,“父皇对我真好。”
厉景帝有一瞬的心虚,这对玉镯他本来想送给贵妃的,还是贵妃说这镯子颜色和曦儿更配,他这才……
不过他又有点开心,朝朝如今变了好多,要是之前,她嘴里绝不会提起曦儿。
也不会留他一起用膳。
幸好如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云洛曦见厉景帝没说话,正欲开口,帝王突然转向无寂:“朕听闻你近日在工部研习机关锁?”
“是。”
他对这方面感兴趣,之前便去了工部一趟。
“公主府东南角的观星台年久失修......”厉景帝将青玉扳指转得咔咔作响,“若能在立夏前改建成避暑楼阁——”
“你亲自去监工。”
无寂:“……是,父皇。”
回府时暮色正染透九曲回廊,六宫贺礼已堆满花厅。
慧妃送的百子被上金线绣着石榴葡萄,淑嫔的金丝燕盏,层层叠叠码在冰裂纹瓷罐里,宛如凝固的月光。
最精巧的要数王昭容的十二扇缂丝屏风——蝉翼般的丝绢上,百子千孙正在桃花林间扑蝶。
云洛曦指尖抚过屏风,忽听身后传来珠帘轻响。
无寂端着青瓷药盅进来,“该喝安胎药了。”
云洛曦望着黑褐药汁皱眉,忽然狡黠一笑:“你不是说要将我怀孕的辛苦和产痛都转移到你身上,不如这安胎药夫君喝了吧。”
无寂执药盅的手在空中凝滞,青瓷沿口腾起的热雾氤氲了眉眼。
云洛曦分明瞧见他喉结滚动,喉间溢出极轻的笑,像是初春碎冰坠入温酒。
“夫人说得是。”他仰颈饮尽药汁,喉间苦意未散,唇上已压来莲花香。云洛曦衔着蜜饯渡进他唇齿,金丝蜜枣裹着药苦在舌尖化开,竟比伽蓝香更令人目眩。
玉折捧着鎏金暖手炉进来时,正撞见驸马爷耳尖红得滴血,公主的护甲勾着他腰间蹀躞带上的玉连环。
小丫鬟慌忙低头,却瞥见案几上药盅残留的褐色痕迹,公主今日这么顺利就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