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八道地界,阎不羁站在悬崖边缘,山风将他灰白的长发吹得作响。
这些年躲开人皇世家的追杀之后,阎不羁一边调整烈火烹油秘术,一边躲藏,跟他们玩了四年的躲猫猫,这才没了危机感应。
虽然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但阎不羁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至少对于运道秘术的运用,阎不羁已经有了很多心得。
像是烈火烹油秘术,虽然能通过吞欲壶进行开关,但无法预测危机是哪里引起的,也不知道是哪方的危机。
所以阎不羁着重于人皇修行法的修行,这些年在一次又一次惊险逃离之中,逐渐掌握了烈火烹油秘术的正确用法!
那就是在有危机感应之时,不退反进,通过危机感的强烈与否来判断危机的强度有多高。
这也让阎不羁发现,哪怕是很细小的危机感,也有可能是某个合道期修士散发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只要有人对我持有恶意,都逃不过烈火烹油的感应。想要不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阎不羁眯着眼。
腰间的吞欲壶不安分地颤动着,壶嘴不断调整方向,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毒蛇。他粗糙的手指抚过壶身上六个凸起的道篆。
贪、嗔、痴、慢、疑、见,每个字都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快点开始狩猎。
"玄坤道...就从你们开始吧。"阎不羁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左眼的畸变道痕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青光。
吞欲壶在吸收了他左眼畸变道痕的一部分力量之后,进而让阎不羁可以借助吞欲壶看到一些玄妙的东西。
视野中浮现出数十条淡金色的细线,每一条都连接着远处的某个修士。这是他通过吞欲壶看到的"气运之线",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连接的气运之线就越粗壮。
夜色如墨,玄坤道外门长老赵无涯正在洞府中闭目调息。
作为元婴中期修士,他的洞府布置得极为考究:地面铺着能静心凝神的寒玉,四角点着用蛟龙油脂制成的长明灯,就连空气中都飘散着价值不菲的宁神香。
突然,所有灯火同时熄灭!
"谁?!"赵无涯猛地睁眼,本命仙积"玄阴尺"已经握在手中。尺身泛起幽蓝光芒,照亮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洞府角落的佝偻身影。
"借阁下气运一用。"沙哑的声音像是钝刀磨过石头。
赵无涯还未来得及催动法宝,就感到胸口一凉。
他低头看去,一截青铜壶嘴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了他的护体灵光,正插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更可怕的是,他苦修五百年的元婴竟然无法离体,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牢牢锁在丹田之中!
"你...你是那个..."赵无涯的瞳孔开始涣散,他感觉到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体内被强行抽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头发迅速变白脱落,就连本命仙积都开始出现裂痕。
阎不羁转动壶身,"贪"字古纹亮起刺目血光。赵无涯最后看到的景象,是自己枯瘦如柴的双手,和那个独眼老者冷漠的眼神。
"第一个。"阎不羁轻抚壶身,感受着涌入体内的气运之力。吞欲壶发出满足的嗡鸣,壶身上的"贪"字纹路明显清晰了几分。他随手弹出一缕青火,将干尸烧成灰烬,又在灰烬旁用血写下六个大字:贪、嗔、痴、慢、疑、见。
阎不羁眉头一皱:“哪怕是视线将人打个半死,用吞欲壶吸收之后都会有运道之力的残留。如此吞噬,不可能将痕迹完全抹除。”
他曾经做过实验,那就是将一个元婴修士打的昏迷,然后弄走,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再用吞欲壶吸收,但吸收之后残留下来的痕迹却始终无法抹除。
索性,阎不羁也不装了。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小心翼翼的行事只是不想被人针对,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