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为杨湜绾谋划后路?”元瑶见他半晌未曾言语,柔声问道。
林尽染转过身去,左顾右盼,暗想侍卫的站位应未能听清二人言语,拧着眉头轻声问道,“杨湜绾尚有一线生机,可你呢?”
“夫君此言何意?”元瑶浅浅一笑,似是未将林尽染的话放在心上。
“如今你与任···任将军分道扬镳,回长安后该如何自处?”
林尽染神色冷肃,钱塘一行,二人未死在清池观,元瑶手中的秘密势必会引得任来风及她的贵人再行谋害,重回长安后,她的行踪暴露在众人眼前,且禁军定已将元瑶的身份禀明陛下。相较而言,她的处境要比杨湜绾还得险上几分。
“夫君怕不是想知晓那两本账簿的秘密?”
“王翮在陛下手中。”林尽染低语道,这般时候与戒心极重的元瑶谈话,若非道出些甚,她定然不愿交换信息。
元瑶捂着嘴轻笑道,“妾身知晓,可他手中的账簿只才一册,并无甚用处。即便当今圣上得到那本账簿,恐也不敢公之于众。”
“你不怕玩火自焚?”林尽染眼帘稍垂,幽幽地盯着元瑶。
“这把火却非在妾身手中。”元瑶迎上林尽染的眼神,语音愈发的魅惑,轻笑道,“夫君这般恐吓,却也未曾与妾身说些实话,又怎能从妾身口中得知账簿的消息呢?”
“林府内可有陛下的眼线,只当下在这官船之上,这些禁军还未能听清我二人所言。你当真要回长安赌这一回吗?”
“妾身知晓时日无多···”
“你可信我。”林尽染的眼神异常坚定,语音不容置喙。
见元瑶轻咬朱唇,未多言语,林尽染紧着猜疑道,“王翮手中账簿可是记下贿赂百官名录?”
元瑶的眼神中有一丝闪烁,可也仅是淡然一笑,仅凭方才所言,依他的智慧能猜出并不意外。
“若我没料错,薛骞手中账簿应是官员互贿的名册···”
可林尽染语音才将将至此,元瑶撇去手中纸伞,钻进他的伞下,素手挽上他的脖颈,柔声道,“夫君可真是个妙人。”
可见她眼睑微动,林尽染又抬首望向禁军,见他们纷纷转过身去,兴许是瞧他二人将要耳鬓厮磨,颇为赧然,随即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