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是个没心眼的,脱口而出就是,“她能找谁?怕是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今日举办科考,贡院里可没生意给她做······”
可刚缓过神来,觑向二皇子时,生生迎上他清寒的面容。
“二哥的意思是······”三皇子登时立起折扇掩住嘴唇,未免又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林明礼露出一丝苦笑,喃喃低语,“我知道,她定是来寻向公子的。”
二皇子眉峰微蹙,对他的现状倒也知晓个七八分,眼见心仪的女子不日将嫁予他人为妻,心中的酸楚又难以言表,这道坎儿,只能他自己过,旁人是劝不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陈若棠这般的内弟,纵然三皇子再如何出淤泥而不染,怕也能沾上三两分的俗气,何况本就有些‘护犊子’的脾性。
三皇子眉尾一挑,“明礼若是想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不成。”
“三弟,吾警告你,若是触及律法,任谁都保不住你!”
二皇子的说辞显然令他不屑一顾,继而抬眸注视他,面色颇有些倨傲,“二哥,不过是罪臣之后,能苟活性命已是万幸。难不成二哥以为染之真会因此与吾翻脸?明礼若纳她为妾,有百利而无一害,何故便宜那穷酸学子。倘若他真缺一门亲事,吾大可亲自做媒,不管是女商,还是哪家的贵女,他总该能满意。”
且不论林明礼是皇室的身份,仅凭林府大公子这一条,纳杨湜绾为妾总该是抬举她。遑论他当下是在自己麾下做事,三皇子岂能亏待了他。
二皇子微微咬住牙根,指着他又不知该如何劝说,只得撂下一句,“你······朽木不可雕也!”
“碰触律法的事,吾自然不做。”三皇子唇角一勾,‘唰’地展开折扇,掩面低语道,“听闻向成林放言,未有功成名就、金榜题名,他绝不娶亲。若是他在此次科考中落榜,那与杨夫人的这桩婚事岂非······”
“三弟!”二皇子面色立时更为严肃,话音也更为忿然,“此次科考主裁是林尚书、韦太师和崔供奉,他们的眼里岂能揉得了沙子。你简直是胡闹!”
林明礼刚听完三皇子所言,心中猛然地一动,可刚亮起的眸光霎时又黯淡下去,“二殿下说的是,科考舞弊非比寻常。此举若一朝揭发,往后大楚谁还敢参加科考。这是功在千秋的福祉,万万动不得。况且家父、外祖父还有老师三位主考官,他们皆是明礼尊重敬爱的长辈,此罪太大,恐会无端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