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亭的语音稍略缓和了些,“娘亲不必担忧,他的生母早已出面调和,可惜林尽染和李时安并未松口。眼下只要陛下未降谕旨,杨湜绾怕也进不了林府的大门。”
“她······她就没去寻陛下讨一份恩典?”
吴夫人尚有几分狐疑,毕竟事关后嗣传承,长公主作为生母难道就不曾担忧。
“纵然世人皆知林明礼是皇帝陛下的甥子,可生母终究是见不得光。此前陛下降旨,大办我与林明礼的婚事,已然借口林尚书为国事操劳多年,特意赏得恩典。而今若要为纳妾这等小事再降谕旨,又有何名目?杨湜绾虽只是个女商,可手中的产业毕竟攸关皇室和林府的利益,若非他二人情投意合,非陛下一封圣旨不可。”
吴夫人抬手稍稍拍了拍胸脯,如此才放心了些。倘若这女商当真心仪林明礼,也不会当街随意拉扯一男子议亲。
“那你呢?孩子,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活下去?”
吴兰亭的眼神登时陷入迷茫,好半晌方有些怅然道,“女儿不知。”
自打知晓李时安身中寒毒,而林府手中并无解药的消息,这报复的欲望反倒愈发平淡,现下无非是等着看她寒毒爆发、生不如死的模样。明明没做什么,却得知她也没多少光阴过活,心中不由地升起阵阵失落,但又无一丝丝的喜悦。
吴夫人牵过她的手,放在掌心轻柔地抚摸,语重心长道,“你若不愿和离,那便和明礼好好过下去。终究他的身份在那儿,日后你也吃不了亏。”
吴兰亭头枕在玉臂上,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强颜笑道,“娘,我和林尚书提了条件,林氏欲要后嗣,尽可让林明礼寻几门外室,唯独不准纳妾。娘不必担心女儿。”
吴夫人抚上女儿的脸颊,替她抹去泪水,“真的?”
吴兰亭未发一语,只顾一个劲儿地点头。
吴夫人将其揽入怀中,轻轻地抚着秀发,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相拥,难得享受此刻的温情。
未多时,吴夫人闲叙些私房话,“那你和明礼可曾圆房?”
即便吴兰亭不能生养,可作为女人,总要得到夫君的些许宠爱。眼下仅是不允林明礼纳妾,但顾忌到后嗣,仍大度地准允他包养外室,与其所受的屈辱相比,这已然是宽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