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萧宗真的剑尖直指吕客咽喉,“国师这是怕了?想当年孙膑围魏救赵,庞涓若不退兵,何至身死马陵?本王偏要在此耗着,看李玉能撑几时!”
帐内空气骤然凝固,唯有羊皮地图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兀颜光握紧刀柄,正要开口,却见吕客突然伏地叩首:“王爷若执意强攻,恕末将不能奉陪。粮草将尽、军心浮动,再不退兵,恐有...”“住口!” 萧宗真的佩剑重重劈在地上,“明日辰时,全军攻城!兀颜光,若再无功,提头来见!”
夜色渐深,东齐军营的灯火在渭水畔明明灭灭。吕客站在帐外,望着对岸咸阳城头的火把,从怀中掏出一枚龟甲。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映得他面容愈发阴沉 —— 卦象大凶,看来这场对峙,远比想象中凶险。
夜色浓稠如墨,吕客凝视着龟甲上狰狞的裂纹,忽闻帐外传来脚步声。椿岩裹着一身寒气掀帘而入,腰间新配的七星剑还凝着霜花:“师兄!明日攻城之事,万万不可!”
吕客头也不回,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龟甲:“陛下心意已决,你我无力回天。”
“可这样强攻,不过是拿将士性命填沟壑!” 椿岩急步上前,烛火将他年轻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青石峡大败刚过,军心未稳,如今又要强行攻城...” 他压低声音,“若大启军趁机出城决战,我军疲师久战,必败无疑!”
吕客终于转身,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转瞬又化作叹息:“陛下被怒火蒙蔽,岂会听劝?你可知他为何执意攻城?” 他抬手掀开帐帘,指向对岸咸阳城头明灭的火把,“李玉青石峡一战成名,萧宗真丢了面子,若不找回场子,如何威慑天下?”
椿岩握紧剑柄:“可明知是死局...”“所以我才劝他退守渭水。” 吕客苦笑,拂尘扫过案上散落的兵书,“拉长战线,互断粮道,拖得越久,对我军越有利。只可惜...”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惊起一群寒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