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击打靶场铁皮屋顶的声响像密集的鼓点，徐麟贴着生锈的铁门喘息，掌心的冷汗混着雨水顺着指缝滴落。电子表的幽蓝荧光在黑暗中跳动——凌晨两点十七分，距离全市恐惧装置同步激活的倒计时还有三十七分钟。他摸向腰间的配枪，却摸到空瘪的枪套，这才想起进入靶场前按规定卸下了所有武器。
“咔嗒”——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徐麟猛地转身，夜视仪里映出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什么东西对准他。他本能地就地翻滚，子弹擦着发梢射进墙面，激起的石灰粉在夜视仪里呈现诡异的银白色。当第二颗子弹呼啸而至时，他已经踹开消防栓玻璃，抄起灭火器砸向应急灯开关。
白炽灯在爆炸声中亮起，走廊里整齐排列的人形靶突然集体转向，每个靶心都印着徐麟的照片，眉心处弹孔密集如蜂窝。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靶纸右下角用红笔标注着“实验体07”，那是十年前他初入警队时的编号。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徐麟贴着墙根移动，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射击位的隔板，突然定格在某块挡板上——用弹孔组成的图案正是灵异大案中出现过的“恐惧图腾”。当他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板，整面墙突然像活物般扭曲，千万颗子弹从墙面缝隙中迸发，形成铺天盖地的弹幕。
“砰！”
徐麟撞破侧门冲进装备室，反手扣动灭火器保险栓，白色粉末在狭小空间内弥漫。夜视仪里，那些举着格洛克17的“自己”正从通风管道、天花板裂缝中钻出来，每一张脸都带着他熟悉的坚毅表情，却在瞳孔深处泛着蛇类般的竖瞳。
“徐警官，要开枪吗？”最近的“自己”咧开嘴，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当年在巷子里，你也是这样盯着毒贩的眉心。”
前世的记忆突然撕裂神经——2019年冬夜，他蹲守三天三夜的毒贩突然撕票，子弹穿过人质太阳穴的瞬间，他扣扳机的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掐出了血。这个只有他知道的细节，此刻从“幻影”口中说出，比子弹更令人胆寒。
徐麟突然转身撞向装备柜，整面铁柜轰然倒地，压住了最前排的幻影。他趁机踹开后窗，顺着雨水管道滑向地下密室入口，却在落地时踩到黏腻的液体——靶场的排水渠里，正漂浮着 dozens of 与他容貌相同的橡胶面具，每个面具嘴角都勾起嘲讽的弧度。
地下密室的密码锁在他接近时自动亮起，输入框里跳动着一行血字：“输入你第一次开枪的日期”。徐麟的指尖悬在数字键盘上方，冷汗顺着额角滴在金属面板上——2015年6月12日，他在交警岗位上第一次鸣枪示警，阻止了闯红灯的失控货车。但密码错误的提示音响起时，他后颈突然被枪口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