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台电视里，他的前同事正对着镜头擦拭配枪。画面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08:47:13，与红绿灯变紫的时间同步跳动。徐麟认出那把枪——正是当年那人收受贿赂后，用来威胁证人的凶器。
"欢迎来到审判现场，徐警官。"
机械变调的声音从头顶的扬声器里渗出，十二台电视同时切到同个画面：空荡荡的审讯室里，周正的弟弟被绑在椅子上，颈侧插着枚注射器。徐麟的目光被墙面吸引——那里用暗红液体喷着"JUDGMENT DAY"，笔触与三年前车祸死者指甲刻下的纹路分毫不差。
"还记得B通吗？那个被你们称为'毒贩'的线人。"电视雪花屏突然炸裂成数据流，重组为B通坠江前的监控截图，"他发现了交警队用集装箱运输毒品的秘密，而你亲爱的周队，为了灭口，不惜撞死无辜女孩来伪造现场。"
徐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在物证室看到的儿童失踪案卷宗——那些被毒品毁掉的家庭，档案编号竟与B通提供的线索完全吻合。
"现在，徐警官。"十二台电视同时亮起，每台屏幕里都跳出不同的人脸，"这些人都有罪——有的受贿，有的渎职，有的亲手制造了像B通那样的冤案。"倒计时跳至08:45:00，屏幕下方浮现两个按钮：赦免与处决。
他认出其中一张脸：去年在高速上放行超载货车的交警，那起事故导致三名协警殉职。画面突然切换，监控记录里，该交警正将一叠现金塞进集装箱缝隙，而集装箱侧面印着"审判者基金会"的logo。
"选吧，徐警官。"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愉悦，"是让这些腐败分子接受法律制裁——还是让他们成为城市交通瘫痪的祭品？"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徐麟扑到窗边，看见三辆警车正沿着工厂外围的环路高速行驶，车顶警灯明明灭灭——它们的GPS被篡改了，正在以120码的速度冲向死胡同尽头的水泥墙。
第一台电视开始冒烟。前同事的画面突然扭曲，变成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周正的车从后方撞上B通的车尾，而副驾驶座上，赫然坐着本该在德国进修的老法医。徐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终于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在急救车上看到的烧伤疤痕——那道从耳后延伸至领口的伤痕，在老法医的解剖服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