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我会发现,禁军统领和某些人,私下里有过交流?为什么今天裴长卿独自前来见摘星后人,在这荒郊野岭,身边只带着你?”
顾舒崖话还没有说完,沈凡安便替他总结:“你怀疑我会杀害殿下。”
顾舒崖的手握紧刀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身为……六扇门的捕快,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
夜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沈凡安突然开了口,语中带着讥讽:
“你要是真在乎裴长卿的死活,就不会让他和一个弱女子单独离开。你只是为了支开他。”
他笑了一声,却蕴含了令人战战兢兢的怒火:
“你真是‘为了职责’?恐怕全是私心吧?若让他知道我包藏祸心,裴长卿一句话,我便能尸骨无存。”
顾舒崖畏缩了一下。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幻想……有别的路可走?”
顾舒崖咬紧牙关问道:“你真要对皇长子动手?”
沈凡安道:“如果我说是呢?”
顾舒崖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他喃喃:“他们想嫁祸魔教,好在大齐与北夏的战争中获利。我查到,不少江湖大事都和他们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群人……你怎么知道,不是当年对听雪派下手的人?你没法为师门报仇,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反过来当仇人的棋子?”
沈凡安刀剑下垂,盯着他的目光突然冰冷了下去。
“不用多说。”他声音森冷,满是暴戾的杀意。“动手吧。”
顾舒崖拔出了刀,几乎是同一刻,沈凡安的刀砍了过来,顾舒崖自知自己没有多少胜算,可是他仍旧不后退。
这不是为了别人。就像沈凡安所言,如果真的在乎裴长卿,在乎金陵城百姓生死,那他不该采取这样白白送命的方式。
而且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裴长卿,或者任何一个穿越者。
或许在潜意识里,比起能无限复活的穿越者的死亡,顾舒崖更害怕沈凡安的死。
我终究是个懦弱、自私的人啊。顾舒崖心想。
和其他人不一样。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
刀光就在眼前,树叶被剑气震得簌簌掉落。
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拼杀。
同门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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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舒崖自知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