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学校顶楼窗户跳下,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吸引了全校师生的目光,却因抢救及时,竟然捡回了一条命。
代价是断了两条肋骨,浑身是伤,头颅出血,送进icu抢救。
也归他命不该绝,不仅奇迹般地救了回来,还没有任何后遗症,尽管脚上打着石膏,却已经能拄着拐杖移动。
“来了…… ”
陈梧昊被母亲的叫声拉回了现实。
他擦去额头的热汗,用不那么发抖的手,熄掉手机屏幕,慢慢从床上爬起,拿起一旁的拐杖,踱步来到门前。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母亲憔悴的面容:
“昊昊,东西都准备齐了吗?要是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该走了。”
“陈东明呢?”
他随口问了一句,病怏怏地掀起粘着汗水的沉重眼皮,无精打采地瞅了一眼门外的客厅。
正如陈东明在他从ICU醒来的那天对他所说:
“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因为你陈梧昊,这么不理智的做法,分崩离析,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个懦夫……”
陈梧昊眼眸阴沉,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叫父亲的那个人,估计早就抛妻弃子,离开这个城市了吧。
自从舅舅的死讯传来,自从虫族一夜间入侵地球,纵使战火还没有到东南沿海,父亲和母亲就开始争吵不休。
父亲说母亲的弟弟连累了他,公司黄了,找工作找不到;说跳楼的儿子连累了他,负债累累,还要出钱给医院,为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续命,还不如当场死了算了。
母亲在单位也不受待见,只因她是第一个发现虫族的人类的姐姐。
两人在他跳楼的一个月后就离了婚,离婚证被母亲藏起来,但两人深夜吵架的声音,大得连他在病房里都能听见。
虫族向东南涌来,这个东南沿海城市的市民也都往别处逃难,他家也不例外。
父亲如履敝履般丢下他们母子,但深爱他的母亲,绝不会扔下伤势未愈的他不管。
家里所有的家具都已打包,一大摞一大摞的纸壳箱子堆在客厅,由搬家的工作人员从门口挤着搬出去。
母亲勉强露出笑容,帮儿子擦去脸上的汗,含糊其辞地答道:
“你爸他……嗯,收垃圾的马上来,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母亲的视线越过陈梧昊,看见地上的大纸箱子,里面堆满了他要扔掉的物件:
“昊昊,你再看看有什么要留下的,免得不小心扔掉了。”
“没什么要留下的,都扔了吧。”
陈梧昊用拐杖点着地,胳膊借力一按,颇为困难地转了个身,看向自己从小到大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