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破桑塔纳,撞不过奥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旁边的墙壁上,一个卷帘门忽然“哗啦啦”地升了起来。
那是一个废弃的商铺出口,早就被封死了。
卷帘门后,鬼手那张瘦削的脸一闪而过。
他朝我做了一个手势。
走!
我没有丝毫迟疑,方向盘猛地向右打死,一脚油门踩到底。
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焦痕,直接冲进了那个新开的出口!
那两个男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追,可卷帘门在我的车通过后,又“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将他们死死地关在了里面。
车子冲进一条狭窄的后巷,我不敢减速,一路狂奔,直到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里,才松了一口气。
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追兵。
我赢了这一个回合。
但代价是,廖三爷和鬼手,都彻底暴露了。
周乾会像疯狗一样,咬住他能看到的一切。
我开着车,按照资料上段鸿的地址,在夜色里穿行。
这盘棋,越来越大了。
车子停在段鸿家所在的老旧居民楼对面的阴影里。
这是一栋九十年代的筒子楼,墙皮剥落,窗户外面挂着各式各样的晾衣架,像一面打满补丁的破衣服。
我熄了火,车里瞬间陷入死寂。
“三哥……我们来这儿干嘛?”
马玉良的声音发着抖,他从后座探过头,不安地看着窗外。
我没回答,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
“先吃点东西,把体力补回来。”
他接过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我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玉良,告诉我,你们被抓之后,都发生了什么?那个假阿茜,是怎么回事?”
马玉良的身体僵了一下,灌水的动作也停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屈辱的神情。
“我们被分开后,他们就把我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每天有人送饭,但从来不说话。”
“后来……那个假阿茜就来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水瓶,指节发白。
“她穿着阿茜的衣服,学着阿茜的语气,跟我说,是她把我们卖了。她说她早就厌倦了跟着我们东躲西藏,说九局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周乾这招,比任何酷刑都狠。
他要的不是情报,是诛心。
他要我们从内部开始瓦解,让我们怀疑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她还说,阿子已经被他们策反了,就剩下我一个傻子还蒙在鼓里。”
马玉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当时……我当时差点就信了……三哥,我没用……”
“那不是你的错。”
我打断他:“这不是你的错。你记住,阿茜和阿子,都不会背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