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重利之下,必有内奸。
在三个内奸的里应外合之下,这些人的反抗,迅速失败了。
这次,轮回教来了两个长老,带着数十个孔武有力、有腿脚功夫的下属,短短一盏茶时间,就将这十几个反抗的青年,就地格杀,甚至在村道上,直接架起篝火,让人将尸体放在火上烤,令村内的所有村民,都参与这次的食肉宴。
那三个内奸,其中之一就是她的儿子。
然而,这三个内奸也没有好下场,在食肉宴之后,在她被当场点名做管理村庄的管事之后,那两名长老,命人将这三个内奸,乱棍打死当场。
只不过,与那十几个反抗者的尸骨无存的下场不同的是,教内长老,允许这三个内奸的家人,安葬尸体。
从那以后,未经允许的普通成员,都不被允许离开村庄。
老妪说到自己儿子死亡的情景时,面色麻木,竟没有半点愤怒和仇恨。
黄县令翻了翻供词,将这轮回教在村庄设置的规矩,看了两三遍,他心中不解,这个轮回教费尽心思和用尽残酷手段,收服村庄,在这村庄设置严苛的规矩,但是,从这些供词上,只看到了残酷和严苛,却没有半分对轮回教有利益的点。
这明显不对劲。
黄县令将供词放到一旁,盯着刑架上的老妪,“你很聪明,怪不得你儿子死了,你还被重用至今。与其提轮回教的残酷手段来衬托你的无奈和可怜,还不如说说,你在这其中获利几何,轮回教只盯着这个村子的目的是什么。”
在场原本被这老妪供词所惊骇的差役官吏,听到黄县令这问话,瞬间都收回了心神,看向老妪的眼神瞬间不善起来。
他们不禁庆幸,幸好黄县令脑瓜子清醒,不然,他们都差点被耍得团团转,还要帮对方数钱。
老妪原本半瞌的眼皮,缓缓张开,浑浊的眼珠子,盯着黄县令,嘴皮微动。
“黄县令目下无尘,不食肉糜,我们这些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贫苦泥腿子,眼皮子浅,什么利不利益的,想不到这么多,只想着饱腹,想着下一顿的米粥浓稠一些。”
她说到这里,不屑冷笑,“老身说这些,黄县令想必是不懂的,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权贵官宦,整日鱼肉美婢环绕,这辈子最大的苦恼恐怕是下顿吃什么好吃的,睡哪个美妾,哪会明白我们这些连娶儿媳都要全家三代人攒一辈子血汗钱的痛苦呢……”
黄县令左耳进右耳出,直接从炭盆里,取出烧得通红铜烙铁,下手干净利落,直接印烙在老妪的左肩上。
他微笑,“你一开口,就不像是整日劳作的村民,让本官猜猜,你所谓的三个内奸中,有一个是你儿子,该不会是你单方面认的‘儿子’吧?你看你的手掌,连个拿锄头的茧都没有,你费尽心思,扯了一堆废话,是想拖延时间?等你那轮回教的长老姘头,来救你?”
老妪毫无心理准备,被突如其来的酷刑,打得措不及手,左肩上的极致痛楚,令她当场尖叫哭喊出声。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一脸温和笑意的黄县令,竟然下手如此冷酷。
她现在目光触及对方的微笑,都忍不住胆寒,要不是被束缚在刑架上,她现在都已经缩起来后退到墙角了。
她不怕酷刑,前头挨打的鞭子,对她来说像是家常便饭,她早已麻木。
但是,她最怕这种,面带熏和笑容,却下手残酷的人。
这种人,根本就是疯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