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鹿关心地叮嘱,“你虽然不贪钱财,但好歹也应该在里面放点要紧的东西,也许有一天,它能帮你渡过难关,甚至,能救你一命……”
野良认真地想了许久,只是茫然摇头,“一颗弃子留在棋盘上会妨碍了大局,最好的结果反而是让它被吃掉……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那些人不会让我活着离开的,如果连命都保不住,又有什么东西是我真正能带走的?”
他轻轻地握了握拳,又生怕掌心的老茧和伤疤会划伤了那精致的绣花,赶紧又摊开手掌。
也许,这只空空的红包本身就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了……
漫香的案件虽然水落石出,却也给蕉芸轩染上了一层“凶宅”的不祥色彩,再加上漫春在时经常暗中鼓动姐妹们学“炽凤枢”的教义,得罪了不少客人,使蕉芸轩一夜之间从高朋满座变得门可罗雀。
众姐妹见店里生意一落千丈,便忙着各自寻起出路来,短短数日,跑堂的小厮和丫鬟已经有半数提出辞工,去别的妓坊另谋生路了。
这日午后,趁着没有客人登门,中曲妓坊的假母思妍拎着几样时令点心登门拜访,拉着孟得鹿的手哭天抹泪地念叨了半天和漫香旧日的情分,迟迟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
孟得鹿主动打破僵局,“老板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思妍擦了擦眼泪,忙道:“真人面前不说假,我就有话直说了,如今漫香人已经不在了,你对她的情分也尽到了,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我想请得鹿娘子到我店里担任都知,帮我店里那些小丫头好好调教调教,相信有了娘子的点拨,不出一年半载,她们一定能出落成整个平康坊一等一的舞伎,我的小店也能跟着沾沾光,说不定,还能成为下一个蕉芸轩呢!”
孟得鹿却婉言相拒,“多谢老板娘看得起得鹿,只是娘虽然不在了,店中还有其他姐妹,她们都指望靠着蕉芸轩过日子呢,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撇下她们,还望老板娘多多体谅……”
思妍又不甘心地把价码一加再加,见孟得鹿一直不为所动才惋惜地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再三恳求她再作考虑,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