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秋却是心头一跳,显然姚天君在辽东早有布置,而他却全然不知。
他略带迟疑地看向姚天君,想问却又不敢问。
姚天君将之看在眼里,抿了口香茗,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辽东公孙氏扎根幽州数百年,族人无数,总会有那么些不安现状的。”
闻言,张迎秋心下了然,不再多问,只暗道姚天君谋算之深,竟早就在公孙家内部埋下了钉子。
天佑二十七年,夏,五月二十五。
并州军与冀州军同时进兵,并州军兵锋直指云中镇,而冀州军则与彦知节对峙于易京之地。
在幽州烽烟再起的当口,云绫已悄然潜入了涿州城。
过去尚算热闹的街道早已萧条,罕有行人走动,四处可见尚未冲刷干净的血迹,空气中都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看着这一切,云绫心头微痛,却也只能将之压在心底。
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容不得在此伤春悲秋,是以她只看了一眼便隐去身形走入了无人的暗巷。
城南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外,一身男装的云绫轻轻叩响了院门。
不多时,院门开启,她看左右无人这才闪身进去,旋即又合上了院门。
“姑娘。”钱来躬身欲行礼,却被云绫一把扶住,示意她进去再说。
二人走入堂屋,堂屋内莫言之已起身相迎。
三人坐定,云绫轻声问道:“幽州如今是何景象?”
闻言,钱来与莫言之对视一眼,面上皆是凝重之色。
半晌,莫言之方才轻声将这段时日幽州的情况一一道来。
涿州失陷后,彦知节旋即会合北凉军四面出击,附近州县相继失守,长官或死或逃,举城而降者也不在少数。
朝廷出兵平叛的消息传来后,彦从武便回了云中镇,彦知节亲率大军进驻与冀州交界的易京要塞,而北凉军则东进营州支援彦从勋去了。
辽东镇将薛怀忠闻听涿州失陷,欲引兵退回辽东固守,却被彦从勋渡河袭击,不得已只能继续与之隔白狼水对峙。
待莫言之说完,云绫皱着眉头,沉声道:“也就是说,如今除了辽东镇,整个幽州都已失陷?”
见莫言之颔首肯定,她又问道:“北凉军领兵大将是谁?来了多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