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本名冯家贵,是西市区的派出所民jing,也是施华亭同事张芸梅的爱人,平日里两家走得近,互相照应的时候多,因此也比较熟络。
一番交谈下来,岑济才知道施华亭是濉溪人,妻子孙跟娣却是安庆人,两人早在土改的时候就认识了。
说来也怪,这两对夫妻文化程度、家庭出身可谓天差地别,施华亭和张芸梅都是知识分子,冯家贵和孙跟娣却是十足的草根出身。
用施华亭的话来说,他们那时候结婚不是看条件、讲要求,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满腹的格命热情。
“去你的吧,你还不是看我长得漂亮?”孙跟娣端着一碟子花生米放在桌上,伸手拧了施华亭一把。
桌上洋溢着快活的空气,冯家贵哈哈大笑:“嫂子黄梅戏唱的确实好啊,去年学校搞联欢会,可是压轴出场的!”
酒菜已经摆上桌,施华亭又开始感慨:“也就我们那个时候结婚不讲究,现在,唉!”
冯家贵知道施华亭这些日子为了两个儿子的婚事操心,伸手抓过酒瓶就开始倒酒。
“哎呀,那能一样嘛!我跟芸梅结婚的时候,上午还在抓特务,晚上就把证领回来了,结婚跟干仗似的!”
“要是敬中、敬华的事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家闺女早就把(意为嫁)出去了,手里还有两个余钱!”
施华亭摆摆手:“钱不是问题,就是票难搞啊,你要是有工业券倒可以多给我来几张!”
“那没有,我们所里一年就两张,哪轮得到我?”
岑济听在耳里,记在心里,这施华亭说的看似随意,却好像句句都在点自己。
不过岑济对此深有感触,感同身受啊,毕竟几十年后劫匪要钱都不带枪,改带婚纱了。
要是施华亭在会场这么说,岑济肯定就打个哈哈过去了,这会儿都来到别人家里吃上饭了,再蒙混过关也不像样。
施华亭也没别的需求,无非就是电视、家具、手表这些,可是电视这玩意,岑济手里的数量已经不多,自己结婚还得用一台呢!
最关键的是,自己跟他点头之交,萍水相逢而已,何至于给他谋什么福利呢?
眼下大学教授的日子也不好过,跟后世那些学阀比起来还差得远,看施华亭的年纪,估计是等不到那天了。
“我说岑校长,那表真有老施说的那么神?表蒙子还是蓝宝石的?”冯家贵眼神中透着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