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坐在车后座上,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腕上的腕表。秒针滴答滴答地跳动着,那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每一秒都在他的心上重重地敲了一锤。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漫长,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他的焦虑和不安愈发强烈。
四十分钟后,轿车猛地停在总医院门诊楼前。刘铮推开车门就往急诊部跑,军靴的铁掌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 “噔噔” 的急响,引得候诊的病人纷纷侧目。远远地,他看见苏英的生活秘书小周正踮着脚张望,军绿色的秘书制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的斑块。
“小周!怎么样了?” 刘铮冲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军帽都歪到了一边。
小周见他来了,紧绷的脸瞬间绽开笑容,声音里却带着后怕的颤抖:“司令!恭喜您!夫人半小时前顺利生产,龙凤胎!母子平安!”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鬓角的碎发黏在皮肤上,“刚才太险了,我们从家里出发时羊水就破了,司机闯红灯闯了三个路口,还是差点生在车上……”
“我进去看看!” 刘铮的心刚放下一半,又被 “差点生在车上” 这几个字揪紧。他拨开围观的人群,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产科病房区,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让他一阵眩晕 —— 这味道,比硝烟更让他心慌。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他看见苏英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宣纸,嘴唇却带着一丝柔和的粉色。她的母亲正用棉签蘸着水给她润唇,而他的奶奶则抱着一个襁褓,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听到脚步声,病房里的人齐刷刷转头,苏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原本虚弱的神情里瞬间注入了光彩。
“你可来了。” 苏英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精准地落在刘铮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那只手凉得像冰,指节上还有生产时用力过度留下的红痕。
“对不起…… 我来晚了。” 刘铮的声音哽咽,喉结上下滚动,“让你受这么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