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冒出一声怯怯的“阿宁”,引得三人安静下来。纱屏之后,倾月抱着娃娃绕进来,一见她们三个,小跑着进来,口中嚷着:“阿宁,肉肉。肉,串串。”
“小馋猫来了。”谢从安笑着朝她招手,倾月利索的丢下娃娃就要爬上床,当即被两个丫头给按住了。
凝绿皱起眉,口中假意的教训着她:“今晨才叮嘱过的,你可是又忘了?”
暮雪之外,倾月与她最亲,此刻却捂了耳朵不肯听,扭来扭去的将发髻都晃松散了,两条小辫子眼看着甩落下来。
凝绿连忙伸手替她将簪花正了正,口中还打趣道:“了不得了,当真是了不得了。竟然都敢拿主子的房间当做是自己的狗窝来折腾了!”
“不碍事的。”
谢从安穿上鞋子,又示意寒烟更衣,随口道:“我正想着怎么……”她忽然回头看了一回周围的脸色,揣摩着道:“我想把郑合宜赶走。”
两个丫头一愣。倾月也跟着安静下来,左看右看,将床上的娃娃抱了起来。
凝绿牵住了谢从安的手,柔柔道:“夫人可是……不喜郑大人?”
倾月也学着她牵起谢从安的另一只手,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面对着三个人的瞩目,谢从安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喜欢那三个字好像说不出口。
而且这个问题,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好像再也没有想过。
也许是不想去想,又或许是不敢去想,无论如何,喜欢这两个字,她心知自己不想再拿起来。
屋里忽然陷入沉默。寒烟也急了起来:“夫人莫多疑心,婚礼那日是颜府有意刁难大人。他在朝为官,怎么也都要爱惜颜面的。当日还特意安排我们来陪夫人,备下了那么多吃的。听闻就连那吹打班子都是特意安排了两个,从早到晚的一刻不停,打定了主意要欢欢喜喜的接您入府。能在这等小事上都用心至此,大人怎会是虚应敷衍的人品。”说完见谢从安仍是不吱声,继续道:“当日还在颜府时,我便听到下人们时常嘀咕。这……暮雪……雪妈妈也是知道的。郑大人来送聘礼那日,好盼着能见你一面,甚至还厚着脸皮在前厅里等了那么久。”说着愈发急了,“夫人这般的身材样貌,哪怕不提衍圣公府的身份,也必能得到夫君喜爱的,何必,何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