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与暮雪大抵也是想起了此事,一起沉默着点了点头。
夫人格外心细,回门时还特意将她们留在府里。若是那日当真跟回了衍圣公府,恐怕不会被轻易放回来。
索性这种送了面纱的事情也就得瞒着。若真被夫人知晓,肯不肯老实戴就不说,哪怕不会亲自骂回府上去,也得抽空去砸了门房的屋子才能算完。
寒烟被姐姐攥着手,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便悄声细语的将方才的情形说了一回。
听闻家主莫名跑去西苑里换了一身衣裳。凝绿惊的捂住了嘴巴,片刻后又放下了,无声道:“怎会是这样。”
方才那会儿服侍夫人更衣,明眼可见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一收拾好了便似离弦的箭一样,追了家主出去的。
那会儿她还觉着早上是夫人嘴硬心软,亦算是小夫妻间的情趣,却没想到,转脸竟然是如此一个意料外的情形。
“烟儿。你比我聪明,可能看得出是为什么么?”她抓着寒烟,语气困惑,“难道……是我看错了?”声音低低的自言自语着:“大人明明是喜欢夫人的。”说着又蹙起眉道:“依你瞧着,咱们夫人喜欢大人吗?”
寒烟思索一回,还是无奈的摇头,“我如何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凝绿思索着,口中喃喃道:“夫人这般的性子,明明是个娇俏女儿,偏生爱恨都凌厉如风。郑大人那颗琉璃心叫人瞧的眼红心热,却偏偏是个泥捏的陶人。这两人如今碰在了一处,可怎么是好……”
寒烟听她低声念着,猛的冒出一声笑来,捂着嘴,弯了眼道:“姐姐这话要让夫人听见了,必然又要夸你形容的巧。”说着又想起了早晨书房送来的那几本书,喜不自胜,“姐姐虽不爱读那些经集文章,却也是爱看些史记小传的。要不,我们再同夫人说说,叫她去找大人借些别的书来读,如何?”
凝绿听罢,边想边摇头道:“我一个女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寒烟道:“虽说我们女子没有功名科考,只是打发时日也不行吗?”
凝绿道:“你只管好好的读书,同样也教好月儿便是了。咱们屋子里那么些人,总要有个能做女红的才好。总不能……”说着看向了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暮雪,也跟着不说话了。
寒烟这才记起了暮雪的事,四下终于无人,便正色问她道:“雪儿妹妹,那晚究竟怎么了。为何我们才一转头就不见了你。你可知道这几日主子与我们有多记挂你?”等了等又不见她答话,有些生气,亦是无奈,“方才与你擦药时便是如此了。一句不言。问是谁欺负了你,也不开口。你是觉得我们姐妹都不能信吗?怕是我们出卖了你,害的你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