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嬷嬷附和道:“是,咱们家公子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莫说一个小小医女,便是公主也娶得。”
平幼荷嗤笑一声,“公主?那等货色可配不上我的云隐。走吧,去操办白术的葬礼。七日后回魂夜,务必要把白术的骨头取出来。”
两个老嬷嬷低声应诺,随后是一串轻轻的脚步声。
地上的光斑渐渐上移,投射在陆云隐沉睡的容颜上。忽然,他睫毛轻轻一颤,两只眼睛猛地睁开,瞳仁里闪过一抹诡异而邪肆的光,哪还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样子?
那补血安神汤,之于他不过一碗苦涩汁水罢了。
他盯着纯白纱帐,想着平幼荷方才说的那些话,微弯的唇角轻轻开启,吐出一口惬意的浊气。
“我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有人为我做尽一切丧心病狂之事。圣人说得对,我是上天的宠儿。”
他缓缓抚摸自己俊美无双的面庞,看着在光斑里上下悬浮的点点微尘,充斥着邪恶与狷狂的双眼又缓缓闭上。
“且让我睡上七天七夜再说。对付方众妙实在是疲惫。”一道呢喃几近无声。
然而陆云隐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安国公府刚把白幡挂出来,准备为白术办葬礼,方众妙就带着大长公主和数百兵丁浩浩荡荡破门而入。
阴风阵阵的灵堂内,白辛夷跪在一个铜盆前烧纸,两个眼眶哭得通红。
平幼荷招待着陆续上门吊唁的宾客。
安国公跟在方众妙和大长公主身后,匆匆走入灵堂,时不时抬起手擦掉脑门上的冷汗。他也不明白,自家好心好意为白辛夷的祖父办葬礼,怎么就能惹来这二位煞神。
“都出去吧,葬礼不办了。”方众妙环顾灵堂,语气平静如水,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满屋子的宾客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疑惑与惶恐,而后纷纷走上前来战战兢兢行礼,慌里慌张告退。
只在眨眼间,灵堂就走了个空,唯余寥寥几人相持而立,还有一口棺材摆在正中。
白辛夷还在烧纸,一张接着一张,像个失了魂魄的活死人。
平幼荷站立不动,表情却十分警惕。
安国公正想问一句为何,就听国师大人冷冷说道:“将棺材拉到天井中,就地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