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台破旧平板,屏幕上停在几张清晰的拘留记录复印件和一份旧报截图。
截图标题赫然写着:
“黄敬凯贩运人口罪名成立,判刑十四年。”
“呵。”他冷笑一声,把平板往桌上一拍,身子前倾,“这孙子居然诈死了。”
旁边一名戴鸭舌帽的小青年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哥,咱不是都知道嘛,那案子其实是顶的。”
中年男人咬牙:“但知道归知道,现在是他妈证据出来了!”
三年前,黄敬凯是“金环通道”的主要协调人,专门负责把港城失踪人口调转至东南亚某个军工小岛,每一批人换来的是成箱美元和某些家属“抚恤金”。
后来出事了,一条船失踪,十九人未归。为了平息事端,有人“主动”背锅,黄敬凯就是那个“幸运儿”。
按规矩,这种人“判完三年就能调走”,但没想到,这次是真的“诈死”。
“这资料是从哪儿来的?”他低声问。
小青年擦了擦汗:“不清楚,只说是从曼国那边匿名投过来的,带着旧口令,还附了一句话——”
他顿了顿,念出那句话:
“假死的尸体,不会永远冷静。”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这句话,在他们圈子里,意味着“人线即将脱控”。
一旦脱控,之前所有担保、协约、对价关系都不再作数。
甚至,会引起,被当初想要隐瞒的,更为严重的后果!
中年男人低声道:“我们这边当初拿了多少钱,签了多少担保,你清楚吧?”
“光是调解金和抚恤金,就三千万;还有七个失踪人口家属起诉,花了两年才搞定。”
“现在你告诉我,人还活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巴掌拍在桌上:“操你妈的王远东!”
“你不是说这一条线是死的了吗?”
“不是说人已经转去实验区了吗?怎么又活出来了?”
没人回答他。
门外,银灰色商务车缓缓驶过,车窗后,一名戴墨镜的年轻女子轻声入耳机:
“目标反应剧烈,第一阶段干扰已达成,准备推送‘第二目标包’。”
曼国,小旅馆。
凌晨三点半,李二宝依旧没睡。
他靠在窗边,一只手捏着烟,指尖烫得发红,视线却始终停在窗外夜市已经熄灯的摊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