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懂不懂?这婚姻大事,怎么能由你们做主?”
“……妈!”
薛蟠把脸上的喜色收了些,“儿子倒是想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儿子十八了,您想过给儿子娶妻吗?”
“你个孽障!”
不说这个,薛姨妈还不气,一说这个,她不由气疯了,一边捶他一边道:“我怎么没想过?要不是你得罪你舅舅……”
“别跟我说舅舅。”
薛蟠的声音比她吼得还大,不过站着并没有躲,由着他娘捶,“您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就是抻着你,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人家把你当傻子一样哄呢。”
“你你你……”
薛姨妈捂着胸口,一副要倒的样子。
“冯女官比儿子大三岁,”薛蟠扶住她,把她送到椅子上坐下,这才道:“她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潜邸的老人,娘娘喜欢她,皇上也记得她,这才早早放她出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妹妹为了给儿子牵这根线,都不知道使了多少人情,儿子今儿去相看了,很喜欢。”
人家长得好,温柔又大气。
站人家跟前,他都感觉自己配不上。
“你……你怎么跟你妹妹联系上的?”
薛姨妈想不通女儿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她这个当娘的还在呢,既然能往宫外送消息,怎么一张纸片儿也不给她。
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她怎么就恨上她了呢?
“沈夫人或者贾家谁进宫,只要碰上,妹妹都有信给儿子。”
什么?
薛姨妈震惊了。
连沈夫人都给儿子带信?
可是她对她……连见都不愿意见。
“妈,您还不知道,妹妹前些天写了个折子,皇上还拿到朝堂上讨论了,最后户部的大人们还按妹妹所言,给批了好些银钱。”
沈夫人告诉他的时候,语气里都带了欣慰。
薛蟠好骄傲的,“妈,您不用担心家里的生意,除了前段时间有些乱外,最近闵健柏和蓉哥儿他们都帮我稳了下来。”
他为什么不退学?
当他真的好喜欢读书吗?
他都念满了三年,完全可以退学了。
可是他家已经从贾家搬了出来,妹妹又进了宫,他要是再退学,他们家就真完了。
妹妹让他念着,只要他在那里一天,不管王家如何,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们,干什么都会有点顾忌,就算想要贪什么也不敢明目张胆。
薛蟠深觉有理。
而且父亲是儒商,病重去世前,每看他一次,就叹息一次。
说不难过、羞愧是假的。
在贾家族学被强制着读书,其实也挺好,至少他没完全落到最后一名。
先生都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